蕩蕩的袖管軟軟落在身子一側。
曾經大梁的一員猛將,如今卻慘淡到如此境地!
劉莊不由站起來,一面盯著胡光,一面緩步往下走。
胡光此時眸光深邃,別人都不看,只含著一抹堅強的淡笑望著劉莊,道:“臣也沒有想到還可以見到皇上,上天帶臣不薄……”
劉莊的心被什麼刺了一下,生生疼了一下,他看著胡光,嘴唇有些哆嗦,頓了頓,緩緩道:“胡光,你怎麼會這樣,這些年你去了哪裡,怎麼不來見朕?”
胡光的眸緩緩移到了錢文那邊。
沐雲放的眸光也移到了錢文身上,彷彿要洞穿他一般。
蕭玉朵看胡光驚恐卻想要強裝鎮定,就知道他心裡有鬼,胡叔的遭遇很可能和他脫不了干係,想到這裡,她對錢文的痛恨程度又深了一層。
“皇上,不是臣不想回來見皇上,是有人要臣的命,臣無法回來見皇上,”胡光目光直視著錢文,迎著他的心虛的目光,繼續道,“錢國舅,幹嘛躲那麼遠,我們又見面了,敘敘舊吧。”
“你你你回來就好,是聖恩沐浴,你才有天大的好造化……”錢文的話說的結結巴巴,還在努力強裝鎮定。
“是,是有聖上的隆恩,我就是要活著見到皇上,不然你還依然在逍遙。”胡光說完之後,神色閃出仇恨。
“與我有何關係?……”錢文從地上爬起來,站直身子,此時他從胡光剛進來的驚慌稍稍回過神來。
胡光收回眼神,看向皇上,鄭重道:“皇上,臣只所以苟活到今日,是有深仇大恨未報!今日就請皇上給臣做主!”
劉莊看胡光無比嚴肅,點點頭:“你說。”
說完,他轉身上了臺階,坐在書案後面,龍目掃了一眼臺階下的人,將目光放在了胡光身上。
“聖上,今日臣身體殘缺不是天災,而是人禍,”胡光說到這裡,用僅剩的一隻手指向錢文,“臣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!”
錢文此時正在極快地想著對策,他從看見胡光的第一眼起就知道來者不善,說的準確些,是沐雲放來者不善,若應對不當,今日只怕真的難全身而退。雖說皇上之前有息事寧人,警告他的意思,但胡光一出現,整個事態就不一樣了。
“胡將軍,你莫要如此激動,見面就質問我,是不是有些不厚道?……”
胡光此時情緒極度激動,只可惜如今自己只是殘廢,不然,若是有當年的樣子,自己直接上去將這個狗東西打死!
沐雲放看胡光情緒激動,忙走到他跟前扶著對方的肩膀,勸慰道:“胡叔,皇上在此為你申冤,你莫要被別人情緒牽著走,慢慢來。”
蕭玉朵在一旁看著錢文還如此若無其事,心裡的俠義被成功激起,她走前一步,衝劉莊福身後,道:“皇上,胡叔如今見了皇上,驚喜萬分,當初臣婦夫君偶爾聽到胡叔的下落,飛馬前去尋找,見到胡叔時,他的境地悲慘至極,眾位無法想象。想當年英氣奮發的大梁猛將,被人害到如此地步,若沒有一個公平公正,怎不令老臣寒心?……”
劉莊的視線再次落在胡光的身上,用很溫和的語氣問道:“你和錢國舅之間到底怎麼回事?你細細說來。”
“皇上,他要撒謊誣陷老臣!”錢文沒等胡光說話,立刻搶先告狀,他指著沐雲放道,“皇上,沐雲放對稱有仇怨,而胡光從小看著他長大,現在一定會站在他那邊來汙衊臣的!”
“皇上,我覺得錢國舅是狗急跳牆亂咬人,還是不將皇上看在眼裡啊--皇上要胡光將軍說,錢國舅不敬大腦思考就說胡光將軍誣陷他,請問,你是胡將軍肚子裡的蛔蟲麼?他想什麼你知道,還是你根本就是做賊心虛,擔心他說出你做過的那些事?!……”
錢文面對這個沒有禮節的蕭玉朵,肺都要氣炸了,別人不說的事情,為什麼偏偏她就要不冷不熱的端上來?!
劉莊的眼底湧出了暗色,看向胡光,示意他往下說。
胡光此時也稍稍恢復了一些,他知道現在不是自己激動的時候,於是他舒口氣,緩緩道:“皇上,十三年前,平陽王率領軍隊十萬,進發北虜,在梅山被圍困,情勢緊急。平陽王派臣做左先鋒,突破包圍,向當時做總監軍的錢文求援,錢文表面答應,實際卻迂迴往復,延長救援的時間,臣重新回到梅山和平陽王會和,全軍苦戰,雖然大梁將士英勇抵抗,但架不住北虜三十萬人馬的圍攻。臣身負重傷,平陽王當時也是一樣,在臣和另外一個將領的強制之下,才將平陽王送出戰場。可是,沒有想到,我們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