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玉朵不由看了鄭雲清一眼,而對方也在看她--似乎兩人都知道五娘接下來要說什麼。
“我想帶走孩子,希望你們可以幫我,”薛五娘神色依然悲涼,但語氣分外鎮定,再遇這樣的事情,也算有了心防與經驗吧,“我先找他說,如果他不為難一切都好,若是為難,你們就幫我出面,可以麼?”
這回鄭雲清先於別人之前,道:“你放心吧,五娘,有一個人早就摩拳擦掌想要替你分憂了,剛才在來的路上她還順便揍了那個挑事的秦氏--有這樣的朋友,你什麼也不要擔心。只要看清自己想要過怎樣的生活就好……”
幾個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蕭玉朵。
“我申明我不喜歡暴力哈,對秦氏也不屬於欺負,就是想要出口惡氣,”蕭玉朵乾咳一聲,她倒沒有想到鄭雲清會將自己揍秦氏的事告訴眾位,便解釋道,“這件事完全就是秦氏這個攪屎棍作惡。趙啟學難忘亡妻,但他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,我們誰也沒有逼他,是他心裡有這樣想法,而且與五娘這兩年來也算相濡以沫。如果沒有親事找來愛月,這件事完全就不會發生--所以於情於理我揍她沒有錯。”
“對,就是沒錯,若是我在也要幫襯幾把,”許美君立刻相應,同時握了握拳頭,“剛那會兒事情來的很突然,我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,趙啟學剛回來一會兒,那個女人就哭哭啼啼進來說什麼愛月見紅之類,我們都懵了……”
“這個秦氏小醜跳樑一般,為的就是要留在趙啟學身邊,”蕭玉朵知道眾位不清楚來龍去脈,所以覺得有必要給大家再次解釋一下,“當初趙啟學想要與五娘議親,我便委婉要求他送走這個女人,因為我發現這個女人也很有心機,所以想替五娘趕走對方。當時趙啟學答應了,而且也送走了對方。如今開來,是她特意去尋了這個愛月過來,想要破壞五娘與趙啟學之間的感情……”
她的話沒有說完,五娘便淡淡一笑:“她做到了,到底是在他身邊多年,對他的秉性瞭解的很清楚--好了,不說這些了,我要收拾一下東西去。”
“對了,五娘,你要淨身出戶麼?”蕭玉朵擔心五娘還會想第一次那樣只要孩子什麼也不要。
五娘搖頭道:“我現在有兩個孩子,必須要有生活資本,這幾日我也梳理了一些--沒有白拿他的,這近兩年,我也付出不少,是我應得的……”
看到五娘既沒有太哭哭啼啼,心神慌亂,也沒有氣憤難言,以一個怨婦的形象出現,蕭玉朵心裡說不出的欣慰--五娘更堅強了,這話總堅強不是虛有外殼,而是來源於對自己的自信,對生活的熱愛。
這樣好的一個女人,真的不應該有這樣的坎坷啊。
“你收拾什麼,我們幫你。”蕭玉朵立刻響應,帶著許美君與林九娘還有鄭雲清開始幫著五娘收拾東西。
五娘將所有給趙啟學做的衣衫都整整齊齊疊好,放進他的櫃子,將自己的所有東西,全部打包,哪怕是一把小梳子都不留下。
此外當然還有孩子們的東西,衣衫,文房四寶,必要的玩耍的東西,全部裝到車上去。
院裡的動靜,驚到了繡樓裡的小女孩君兒,她滿目疑惑地出來,看見五娘正在整理東西,忙問道:“母親,這是要做什麼?”
五娘手裡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,遲疑了片刻,走到君兒身邊彎下身子,輕輕撫摸了對方的頭,道:“君兒,你父親找到了一個與你之前孃親很像的女子來做你的母親,所以我要與長蘇還有小地弟離開了,以後你要好好讀《女誡》,好好做女紅,等去信陽時,就來找長蘇與我玩耍……”
“我不要你走,你莫要走!”君兒雙眸立刻湧出了眼淚,抓住薛五孃的手就大哭起來,“你來了便是我的母親,為何說走就走?……”
“我呆在這裡無益,你若想我與長蘇,就等長大一些去找我們玩……”五娘也有些難過,她沒有生過女兒,所以對君兒格外用心,兩人相處的非常融洽,此時驟然分離,她不心酸是假的。“你莫如此,爹爹會難過的……”
蕭玉朵看薛五娘在那裡勸君兒,心裡不由嘆口氣,連一個小女孩都知道五娘很好,騙那個趙啟學視而不見,竟然僅僅一個月,就和那個愛月混出了孩子,真不是東西。
林九娘此時擠到蕭玉朵身邊,低聲道:“朵兒,我們不再勸勸五娘留下麼?事情剛以發生就離開,不正好合了那兩個女人的心意麼?”
“我想五娘一定想清楚了,趙啟學寵愛的這個女人太過特殊,所以五娘才決定斷然抽身的,留下來轉機也不大--趙啟學的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