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青睿沒有放過對方的一絲表情,一手摸著下巴,緩緩問道:“你喜歡玉秋姑娘麼?告訴朕實話——若是沒有記錯,你對她還是讚賞的,而且她似乎也符合你要找的妻子型別。比如,她不知道你對朵兒的心思,對你的過去不是特別瞭解等等。”
屋裡一時安靜了下來,蘇天寒似乎在思考,然後很鄭重地回道:“皇上,臣在最開始時,的確是可憐她的身世;不過臣從來沒有什麼超過正常的關心與舉動,更何況後來皇甫家退婚,臣更不願意捲進來。這些臣已經與玉秋姑娘說清楚了,沒有想到會有今日的尷尬……”
“你喜歡她麼?……”
蘇天寒眸光望向劉清睿,“之前的欣賞,應該不算吧?”
“這個自然不算,欣賞這個詞可以用在女子,也可以用在男人,但喜歡關乎自己的愛情。不過,”他話鋒一轉,雙眼一彎,“你這樣回答,也是欣賞玉秋姑娘的,那麼今後拭著將這種感情變成喜歡吧,也算有基礎——你未娶,她未嫁,你們在一起朕看著也不錯,很般配。”
“……”蘇天寒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,欣賞與喜歡畢竟還是不一樣的啊,自己還欣賞花滿樓裡的大家周子軒呢,對方是個男子,這能與喜歡掛上鉤麼?
“不管如何,這實在有些強人所難,臣沒有想到會有今日之事——救人是臣本意,但……”他說不下去了,此時說再多也沒有什麼用。自己已經答應了聞家的婚事,什麼都難以挽回來了。
劉清睿若有所思,黑眸觀察著蘇天寒,看著對方眼底的無奈與苦澀,他忽然淡淡笑笑:“蘇愛卿,你喜歡美君麼?”
蘇天寒聞言,俊臉立刻不自然起來,也不去看劉清睿的視線,只含糊道:“這個……沒有……她一直將臣當哥哥來著……”
他此時的回答和之前的有一些矛盾。連他自己也沒有發現,但劉清睿聽了出來,遂又笑笑,“好了,朕開玩笑的。對了,你要離開京城了麼?”
“嗯,臣打算明日離開,到年底再回來。”蘇天寒如實回答。
劉清睿手指在龍椅扶手上敲了敲,“蘇愛卿,朕知道你的心思,但即使朵兒不在,朕也希望你可以過的快樂些——好了,你離開也好,等開春後,朕還有件事交給你呢,要打起精神來才好。”
蘇天寒聽劉清睿要給自己任務,修眉輕蹙,“是開春招募‘鐵血營’麼?”
“對啊,你給朕到處走走,第一批我們要招兩千人,這個關你給把一把,另外朕給你派幾個住手,如何?”劉清睿此時不再將話題放在令蘇天寒不快的事情上,而是放在了別處。
“臣定當竭力。”蘇天寒馬上抱拳,語氣深沉。
兩個男人都沒有再提關於聞家的事情,只談著關於鐵血營的一些事情。這個鐵血營是蘇天寒與劉清睿商量之後,準備籌建的類似特種部隊的所在,需要從現有的軍營中選拔精良士兵來充當,具有以一敵百的能力,就像一把握在皇帝手裡的尖刀,保護自己,防範敵人。
所以劉清睿對這支兵營的建設很重視,特意叫蘇天寒親自負責。
兩人談了好一會兒,才一起出來。
此時聞尚書也在外面等候,看見蘇天寒與劉清睿出來,忙過來行禮——其實,行禮是假,找蘇天寒及時談話是真。
劉清睿自然也曉得,對蘇天寒道:“明日出發朕就不去送你了,等年底後來,朕與你再好好敘敘。”
說完,便帶人離開了。
隨身的周公公一直跟著他,走出老遠,看他還沒有坐小轎而是一直若有所思,便小心翼翼道:“皇上,天氣寒冷,您不坐轎子?”
劉清睿這才回頭一看,淡淡一笑:“你這老眼看看,舞陽侯與玉秋姑娘成親會,會不會高興?”
周公公忙彎了身子,回道:“皇上,奴才說了實話,您可恕奴才的罪啊。”
“廢話那麼多?”劉清睿白了他一眼,“朕何時因為你說實話定過你的罪?”
得到了對方的允許,周公公緩緩道:“奴才看夠嗆,舞陽侯開樣子本來就沒有打算做親的意思,如今那聞夫人實在是個蠢的,涉及自家姑娘的清白之事,她就那麼大剌剌的在眾人面前說出來,這不是將那姑娘往死逼麼?可憐舞陽侯,本來是救了人,到頭來卻面臨如此尷尬之事,如此,誰還敢做救人之事?……”
劉清睿眸光冷了冷,嘴唇抿了抿,看了看灌木上尚未化去的殘雪,嘴角勾起一個用意不明的笑,“你說她是蠢的,朕看她是聰明過度。”
周公公一愣,隨即似有所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