進了蘇天寒的院落,玉秋一眼看見了院中東面的一株臘梅,此時正開的好,冷冽的空氣裡散著淡淡的香氣。
乾淨整潔的院落,雅緻無比,剛剛下過雪,不過院落裡已經掃開了,只有屋簷上、樹枝上還覆著皚皚白雪。
正屋明亮,書房也是一樣,安著琉璃,清清楚楚地照出屋裡的清醒。
她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,正在書案前坐著。不由的,她的心跳就快了起來。
蘇天寒正在書房與侍衛說話,丫鬟進來稟告道:“公子,玉秋姑娘求見。”
聽到“玉秋”這個名字,蘇天寒的修眉蹙了起來。
難道自己的態度不明顯,還是話說的不夠明白?她不是一個遲鈍的人,自己的話說的雖然有些婉轉,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,那她為還要來單獨見自己呢?
“請玉秋姑娘進來吧。”蘇天寒不可能將對方拒之門外,上門是客。所以他便請對方進來,同時對面前兩個侍衛道,“這件事就這樣辦,你們先出去吧。”
侍衛領命之後出去了。
玉秋得到了蘇天寒的允許,提起裙裾,身姿優雅地跨了進來。她主動忽略掉剛才被冷落的尷尬,主動揚起一個嫵媚的笑,微微福身,“蘇公子,很抱歉,今日冒昧過來……”
“玉秋姑娘多心了,你並沒有做錯,何來抱歉?”蘇天寒伸手請對方坐下,然後目光平靜的望著她,推心置腹道,“我剛回來,得知你與皇甫家解除婚約,不知為何?”
玉秋看蘇天寒主動打聽這件事,心裡暗喜,越發相信了蘇夫人的話--他小心翼翼,是不想落一個搶奪別人未婚妻的名聲,自己怎麼可能讓他擔這個名聲呢?何況這件事是皇甫家先提出來的,自己都算是一個受害者呢。
“不瞞公子說,是皇甫家主動提出來的,並不是聞家提出,”玉秋一面斟酌詞句,一面緩緩回道,“那日,皇甫伯伯親自登門,對家父說當時不過是喝醉了酒,一時玩笑,可以不作數。因為沒有信物,沒有下了訂金,所以嚴格上說,我與皇甫霄並沒有定親,算不得退婚。只是家父重信義,要與對方聯姻而已。那日說明白了,這件事也就這樣解決了,對我的名聲也沒有什麼損害……”
言下之意很明顯,自己的名聲並沒有因為這件事受損,還是之前的模樣。
原來是這樣。蘇天寒心裡對這件事大致有了一個判斷,他點點頭,“這門親事玉秋姑娘本來也不願意,這樣也好,彼此重新再找更合適的。”
玉秋抬起水汪汪的眼眸,波光婉轉,望向蘇天寒,“不過,我暗自聽說皇甫霄解除婚事另有隱情……”
蘇天寒心裡暗中一頓,難道玉秋已經知道了皇甫霄與她解除婚約的真實原因,是因為美君?這個判斷一出來,他莫名地緊張了一下。好在他心理不是一般的好,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,只神色不動,靜聽她的下文。
玉秋猶豫著,似乎有難言之隱一般,但看蘇天寒眼眸看過來,便輕咬貝齒,微微別過臉去,俏臉也微微紅了一些,顯出惹人愛憐的嬌態。
“他有些介意我之前在邊地……”她沒有再往下說,後半句話硬生生嚥了下去,但帶著委屈的神色卻露了出來。
蘇天寒多聰明,對方只說了半句,他就聽出了話中的意思。
“是因為這個?”蘇天寒正色確定道,“如果他是因為這個,我自可與他說清楚。你在邊地雖然清苦,卻很好的保全自己;我雖助你,但我們之間清白如水,天地可鑑。他絕不能對你我下別的判斷--解除婚約之事,我是外人不能做什麼評價,但我們之間的清白不能被他隨意猜忌,畢竟你以後還要嫁人……”
說別的還好,一說到叫她嫁人,玉秋的淚唰一下就落了下來。
“我絕不可能叫公子背這個黑鍋,你救了我,又救了我父親,我玉秋哪怕以死證清白,堵住坊間這些閒言碎語,也不能陷公子與尷尬境地……”玉秋淚流滿面,不住用帕子擦著眼角的淚,極力勸慰著蘇天寒,想要叫他安心。
但是,她這一說,蘇天寒的血液忽然躥上了頭,“坊間有何閒言碎語?說來給我。”
這段時間他一直不在京城,對京城坊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懶得過問,所以並不清楚所謂的坊間傳聞,每日那些空穴來風的事情有多少啊,不過是百姓飯後談資而已。
可面對玉秋這番哭訴,他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--自己的好心可能會給彼此帶來困擾。
玉秋哽咽著,緩了緩情緒,擺擺手道:“罷了,公子就不要添煩惱了,不過是一些閒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