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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章:靜夜思

,重擬了一份詳實而正義的門規。接著她才取出了黑卷,開始鑽研,希望可以從中找到幫助三花貓的方法。

慕師靖平日裡雖常奚落三花貓,但實際上她是很喜歡它的,要不然她也不會經常將其抱在懷中了。

林守溪則按照書中的記載,在後山嘗試煉化清光鼎。

將鼎煉化入體無異於讓油完美地融入水中,林守溪枯坐了兩個時辰,始終不得其法,他漸漸感到疲憊,一度想要放棄,這種疲憊卻意外地幫助了他,他的身心在疲憊中變‘惰’,氣也變得死氣沉沉,起初正襟危坐的他身體鬆弛了下來,宛若神人屍坐天地,任天打雷劈也一動不動。

這種感覺恰與鼎的狀態相吻合。

難怪著書之人第一次煉鼎是打坐至幾乎瀕死後才成功,這並非是他天賦不佳,也非他絕境頓悟死裡求生,而是煉鼎時的必經之路。

進入這一狀態以後,天地一空,林守溪的意識裡唯有那座噴吐雪花的鼎,他們相對而坐,似在論道沉思,也似神魂互換。

轟——

魔巢的後山風雪陡然寂滅。

因為清光鼎不再噴吐雪花。

它像是丟了魂,變得黯淡無光。

與此同時,林守溪體內的氣丸中顯現的不再是鼎的影,而是一座真真切切,細節清晰的鼎,鼎口吞風吐雪,令他渾身寒透。

寒冷猝不及防地襲擊身體,林守溪唇坐在岩石上,眉與髮間轉眼盡是冰霜,那雙唇也抿成了刀鋒。

幸好他早有準備。

他取出了半瓶‘玉液丹’,摸出一粒吞下,調息運轉,但不知為何,這瓶曾救過小禾的極欲合歡散竟毫無作用!

怎麼回事?是它時效過了麼,還是說……

林守溪無力思考,他憑藉著精神意志對抗著寒冷,冷到極處時,他甚至有一種氣丸都要被凍裂的感覺。

他強撐了許久。

待他重歸清醒的時候,慕師靖不知何時坐在了他的身後,雙手按著他的背。

少女的眉目間也盡是霜雪。

她又幫了自己。

“不用太感動,你若出了什麼事,宿敵之戰就無法完成,我的道心也將無法補缺。”

慕師靖說話時,唇上的冰片飄墜,露出的唇更顯晶瑩。

他們都心知肚明,這番說辭或有道理,但主因絕非如此。

林守溪還是認真地謝過了她,慕師靖不以為意,轉身回殿,說要歇息。

她以溫水洗滌了一番身軀,換上新衣躺在塌上小憩片刻,不知為何,她翻來覆去,卻是怎麼也無法入眠。

實在心煩意亂,她竟取出了那份文稿,躺在床上翻閱。

少女蓋著被子,乾燥烏黑的長髮散著,清冷的目光自書頁上掃過,神情卻不斷變幻著,原本寒冷的身子也熱了起來,她雪白的面頰也化出兩片酡紅之色。她屈著腿,咬著唇珠,起初是用兩隻手翻頁的,過了一會兒,不知是不是天冷的緣故,她將右手也小心翼翼地縮入了被中去。

慕師靖起床後又換了身新衣。

這一次她換上了過膝的黑裙,穿上了墨染的冰絲長襪,軟靴也換成了一雙玄色的尖頭小鞋,身姿挺拔的少女更顯青春美麗,換上裙子後的她看上去更柔和了許多。

夜間,他們回到了三界山去陪三花貓。

三花貓筆耕不輟,已然奮筆疾書了一天,以存想之術大書特書了十萬字有餘,劇情雖未推進太多,但其創作精神實在令人敬佩。

只有三花貓自己知道,它是不敢停下,因為它一旦停下,就很有可能會被蒼碧之王的記憶吞掉,重新變成一頭狂暴的壞龍……

林守溪與慕師靖並未察覺到它的異樣。

他們一同躺在龍骨上看著星空。

林守溪時不時將手搭在劍上。

但湛宮的另一頭,小語始終沒有回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