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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二十四章:請師祖賜教

久久不墮。

“小禾說你學了一套烏龜防禦術,果然不假。”

宮語微笑,她不再採用剛猛的進攻,而是以手畫圈,盪出一個又一個圈,層層迭迭的圈將林守溪包圍,宛若抽絲剝繭,軟刀子割肉般將他的氣一點點卸掉。

“古書上說,烏龜原本也是蛟龍之屬,只是在今後的演變道路上,其他龍類不停地使自己的利爪獠牙變利變強,唯獨它給自己穿上了厚厚的盾甲……這等盾甲何來出路?千萬年以降,鼉龍惡蛟翻江倒海依舊,龜鱉卻淪落到日夜與泥沙蝦蟹為伍了。”

宮語一邊說著,一邊將無形的真氣之絲繞於指尖,林守溪如被抽筋斷骨一般,渾身沒了力氣,他倒在地上,痛得身軀痙攣,經絡暴凸,在一聲喉鳴之後再度昏死過去。

宮語又將他抓入藥池之中。

如此重複了數次。

林守溪除了昏睡,就是在與宮語比武,他一次次被打得遍體鱗傷慘不忍睹,但從未求饒放棄,有一次,宮語都於心不忍,下手刻意輕了,林守溪察覺了出來,主動要她下重手,宮語不肯,他便出言挑釁,將她激怒。

“你就一點不怕麼?不怕我哪天下手沒輕重,將你給直接打死?”

宮語看著躺在藥湯中的少年,問。

藥湯不住地泛起漣漪,那是少年身軀顫抖所至,他牙關打著顫,許久後才回答:“不怕,我相信師祖。”

“你可想過放棄?”宮語問。

“想過。”林守溪誠實地回答。

“為什麼沒有說出來?因為尊嚴麼?”宮語問。

“不,因為怕死。”林守溪說。

“怕死?”宮語困惑。

“嗯,我不怕自己死,但我怕哪天楚楚或小禾死在我面前,我卻無力阻止,這幾天我常常做這樣的噩夢,從這種噩夢裡醒來後,我覺得眼下的苦根本算不得了……”林守溪輕聲說:“我的修為太過差勁,如今恰逢師祖大度,願意相授,哪怕千刀萬剮,我也要學下來的。”

宮語聽了,沉默了一會兒,漠然道:“你還是說點冷嘲熱諷的話吧,這般阿諛奉承,為師聽不慣。”

痛意噬骨鑽心,林守溪露出了微笑。

八月,林守溪就與宮語住在了這荒郊野外,以破廟為家,以天地山湖為練武場,過去,林守溪學了不少武功,都練到了不俗的地步,但他始終覺得,自己還差了點什麼,這些日子,他終於明白他差在哪裡。

他差在圓融,這種圓融不在意,而在形。

他的形體天生強大,可卻從未經過真正嚴苛的訓練過,而宮語的所作所為則是真正的煉劍,她先將林守溪體內的‘雜質’鍛出,然後再滲入‘錫’,將生鐵鍛造成鋼,他能感受到,自己的身體正在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,他有預感,等真正開爐的那天,他將成為一柄真正的、無堅不摧的劍。

“一想到這般費心費力地幫你練武,竟是要你打敗我,我就覺得此事甚為詭吊。”宮語偶爾也會抱怨,然後再將這份怨氣透過拳頭撒在他的身上。

林守溪盡數受之,毫無怨言。

自小到大,除了不死國中與楚映嬋絞盡腦汁破解色孽之咒時,他從沒有這般如痴如醉地沉溺於武學修行之中。

林守溪屢戰屢敗,屢敗屢戰,拳法也越來越渾融,宮語起初擊敗他只需信手拈來,漸漸地,她也要費上些真正的力氣了。

八月漸漸接近尾聲。

林守溪知道,純粹的身體打熬也即將來到盡頭。

八月末,他又被宮語拖入新煮的藥池中,夜半噩夢驚醒時,他隱約見到了一位少女坐在身邊,面容模糊。

“小禾……”林守溪輕輕喊她名字。

少女沒有回應。

沉重的睏意拖著他再次陷入沉眠,醒來時,身邊哪有什麼少女,一切彷彿只是夢而已。

“嗯,你這進步還算不錯,可惜與為師相比,還是相差太遠。”宮語拍了拍他的肩膀,似是安慰。

“師祖修行三百年,弟子年歲不足二十,自是道阻且長的。”林守溪說。

“聽你這話,好像還是不服氣?”宮語眯起眼眸。

“弟子不敢。”林守溪說。

“呵。”宮語負手身後,道:“算了,今天我就讓你輸得心服口服。”

說著,宮語沉了口氣,將境界壓在了與林守溪同一水平。

她要以同境將林守溪擊敗。

“請師祖賜教。”林守溪抱拳。

荒原上,最後一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