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胸口。
一切像是慢了下來。
季洛陽全神貫注地看著這一幕,他哪怕親身參與了這個計劃,哪怕已到了這一刻,他依舊不相通道門門主會死,他知道,這也是一種病症,他太過於崇信至強者,在過去悠久的歲月裡,道門門主的身份象徵著不可戰勝,更遑論被殺死。
如果今日,道門門主死在他面前,那他將破除這種病症,邁入更高的道境中去。
世界像是凝固在了這一刻。
但這種凝固只是死亡降臨時的錯覺,紅雲依舊在流動,紅髮依舊在飄舞,鬼獄刺從天而降,懾人的冷光籠罩武當。
接著。
武當山上,刺耳的聲音驟然響起,初聽以為是山鬼夜啼,接著他才反應過來,這是人聲。
少年的長嘯聲。
季洛陽側過頭,瞳孔驟縮。
武當山通往山頂的道路上,一個雪白的身影以火山噴發般的決絕姿態壓來,在他瞳孔中放大、放大、再放大!
“林守溪?”
倉促一眼,季洛陽飛快認出了他,震驚之餘他也不免疑惑:“怎麼回事?這麼多人竟都攔不住他嗎?!”
司暮雪同樣困惑。
她不僅派了弟子去阻攔,還威逼各大門派掌門阻截于山道之上,按理來說,以他們的能力,不死在弟子們的圍攻中已是萬幸,怎會有餘力突出重圍,殺到她的面前?
來不及多想了。
“攔住他。”司暮雪說,她要馭刺,不便動手。
無需司暮雪下達命令,季洛陽已經出手。
他運轉真氣,撞向了這風馳電掣而來的身影。
砰——
似骨頭與骨頭撞在一起。
斷裂聲響起之際,季洛陽與他對撞了三次,前兩次他勉力支撐,第三次時,季洛陽只覺得自己撞的是一座大山,他雙腳離地,整個人被掀得飛起,如斷線的風箏,直接落到了幾十丈外,撞斷了數根大樹才勉強止住倒退的身影。
他靠在斷木上,背心盡是鮮血。
兩年未見,他們之間的差距反而更大了!
季洛陽抹了抹嘴角的血,懷著不甘與憤恨抬起了頭。
林守溪已縱躍而起,雙手握劍,斬向了飛行中的鬼獄刺,試圖將它截斷。
讚佩神女神色微冷,不得不分心出手,她伸出一指,對著林守溪隔空點去。
“小心!”季洛陽大喊。
這一聲小心當然不是提醒林守溪的,而是……
司暮雪指出之際,一道雪光劃過支離破碎的道場,速度比之林守溪有過之而無不及,雪光頃刻間繞到了司暮雪的頸後,躍起,揮劍一擊,作斬首式!
“巫幼禾……”
……
林守溪與小禾來了,來得比所有人想象中都要快。
是佛門的住持幫了他們。
在華山掌門與點蒼派掌門聯袂出手,準備阻截他們時,佛門住持忽地倒戈,左右兩指,分別點中了兩位掌門的後背,使他們暫時失去了戰鬥的能力。
“我知道你不喜歡佛門,也不信任佛法,沒有關係,天大地大,你要的答案未必是在佛經裡的,廣寧寺的老師父是我幼年的舊友,他在信裡囑咐我說,你是有大慧根的,要我多關照你些……快去吧,道門門主縱有千般不好,也比一個來路不明的妖女要強。”
佛門住持如是說完,唱了一聲佛號。
六大掌門瞬間去了三個,剩下三個也知自己若再出手,定是螳臂當車,於是主動讓開了道路。
小禾想著老住持和善的笑,咬緊牙,用盡全力,將劍揮了出去,斬向讚佩神女。
……
林守溪同時斬中了鬼獄刺。
鬼獄刺並不大,可林守溪卻覺得自己斬中的是一面鋼鐵澆築的牆壁,他虎口震裂,手臂發麻,每一根肌肉都在撞擊的一刻顫抖起來,痠麻無比。
他的全力一擊沒能阻擋鬼獄刺的飛行,卻令它的角度得以偏移。
嗤——
電光火石的瞬間,劍與鬼獄刺交錯而過,依舊刺入了宮語的身體。
卻不是心口要害,而是肩膀。
鮮血染紅了仙子的白袍。
鬼獄刺刺入身軀的瞬間,她的道法與能力似皆被封住,與之一同封印的,還有異界之門。星光在這一刻一齊破碎,宮語慘哼一聲,唇角溢位鮮血,她的身軀失去了束縛,鬼獄刺裹挾著雄渾的餘力,抵著她的身軀向後飛去,撞向了後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