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騙了這位神女,其實她來的並不是時候,因為天道已經開始崩壞……
……
長安城。
國師走入了一處巨大的院子,院子的中央是一個複雜的木製結構,那是一盞紅色的巨型蓮燈,數以千計的工匠正在這裡徹夜忙碌,建造這座蓮燈。
上元節燈宴時,陛下會召集天下群英赴往長安,屆時,這盞蓮燈將會被點亮、綻放,寓意天下大吉。
這是空前的盛況,沒有人敢怠慢分毫。
國師親自監察過了蓮花寶燈的建造,出了門,觀星望氣。
許久,他的一個學生忍不住問:“先生是看出什麼了嗎?”
國師搖了搖頭,說:“明日大吉。”
……
……
小禾躡手躡腳地出門,在楚映嬋房間的窗邊停下,耳朵緊貼窗戶,凝視細聽,蹙起眉,她又去了慕師靖的房前,細聽動靜,依舊無果。
“不在這兩個小妖精那,卻又是跑哪去了?”小禾自言自語。
她搜尋了一圈,最終靈犀一動,望向了小語的閨房。
果不其然,那裡正亮著燈火。
原來是去找小徒弟了啊……小禾這才輕輕鬆了口氣,她覺得林守溪再禽獸不如也不至於對這般稚嫩的徒兒下手,便回屋去了。
與此同時,小語的閨房中。
宮語輕輕掩上窗。
她未施脂粉,卻是唇紅眉黛,妍麗非常。
“閒來無事,為師來看看小語,倒是你,深更半夜來你徒兒的閨閣做什麼?”宮語問。
“我……”
林守溪不知如何解釋,難道說是慕姑娘的感覺嗎?這也太荒唐了些。他想了想,最後說:“明日就要比試,我怕徒兒緊張,便打算與她商討一番戰術……是我低估她了。”
宮語聽了,忍不住笑了笑,道:“一個月試還要靠戰術取勝,真是陰險狡詐呢。”
林守溪笑了笑,沒解釋什麼。
“好了,別在那裡杵著,來為師身邊。”宮語招了招手。
林守溪在她身邊坐下,惴惴不安。
他絕非第一次與宮語靠得這麼近,但今時不同往日,哪怕這位大仙子眉眼帶笑,笑得輕柔,他依舊能感到一種無形的威壓,那是人神境睥睨眾生的驕傲。
林守溪忽然生出一種感覺——她並不是來找小語的,而是來見自己的。
“你覺得我是一個合格的師父嗎?”宮語輕聲問。
“當然。”林守溪不假思索地回答。
“真的麼?”宮語淡笑。
“我何必與師祖扯謊?”林守溪一本正經地說。
宮語笑意漸淡,她沉默良久,說:“如果……我是說如果,如果你是我的師父,你看到我這般教導徒兒,你會責怪我麼?”
林守溪一愣,心想這還用問,你要是我徒兒,我第一個替映嬋報仇……但他表面上很誠懇,說:“自然不會,外人或許覺得師祖霸道蠻橫,但只有真正親近的,才知曉師祖的好。我若是你師父,只會以你為榮。”
宮語聽了,唇角再度噙起笑意,她眯起清澈迷離的眸,笑得嫵媚動人。
“如此就好。”她說。
兩人坐在書桌上,中間隔著一支燭火,宮語俯視著搖曳的燭光,衣裳半敞,微見雪壑,她慵懶地垂著眼瞼,與林守溪聊了起來,林守溪本以為她會與他聊些大道修行方面的事,不承想宮語與他說的,多是些瑣事的生活小事。
宮語還教他該如何指導徒弟,還指出了他在教育上的諸多不足——比如對於徒弟太過溫和,應更嚴厲一些。
林守溪表面上附和,心中卻是直搖頭。
說著說著,兩人聊到了南行之事。
“那場南行,是我這兩百年來最難忘的經歷。”宮語淡淡地說:“無關身份,與人生死與共的感覺真的很好,彷彿是一同將一條破爛漏水的小舟修修補補,冒著風雨開到對岸……可惜,以後恐怕再難有了。”
林守溪聽了,輕輕點頭。
他同樣無法忘懷那段經歷,那時,師祖雖沒了修為,但在她身邊,他總能感到難言的心安,也是這場南行讓他知道,師祖並非是冷的,當時破廟相擁時,他覺得,他抱擁的是一團燃燒的碳火。
隔著火光,宮語注視了林守溪許久,最後卻化作一聲嘆息。
“可惜,你太小了。”宮語微笑道。
林守溪不明白師祖為何突然說這樣一句話,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