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”司暮雪本以為她會在夢中沉淪最久,“我知道你身後藏著真正的魔,但我也知道,她只能影響彼岸,不能影響此世,在此世殺人對她而言無異於牽一髮而動全身的自殘。”
“我知道,你是好人,但你必須死。”
司暮雪這樣說著,話語卻並不狠厲,更像是在說服自己。
使命即將完成,她卻生出了一絲猶豫。
正在這時,一聲雷響驚動了她。
司暮雪仰頭望去。
天空中,先前被打散的雲又聚攏了回來。
這是劫雲,與白日裡小禾渡劫時如出一轍。
司暮雪心有所悟,她知道,狐祖復甦,妖氣沖天,她的境界又屢屢拔高,不斷衝擊著這個世界的邊界,早晚要引來雷劫,只是沒想到來這麼早……
正想著,劫雷卻飄過了她的頭頂,向著後方掠去,於城牆上停下。
司暮雪蹙眉,轉身向後望去。
城牆的凹陷中已看不見林守溪的身影,他將身軀從中拔出,越過護城河,踩回地面,拔起了斜插在地面上的劍,握緊。
他低著頭,看不清神色,唯能感到一股陰沉。
劫雷不是衝著司暮雪來的,它真正的目標是林守溪。
可林守溪又如何會引動雷劫?
“你破境了?”司暮雪立刻醒悟。
林守溪沒有回答,他看著天空中的劫雲,長舒了一口氣。
寒風自四面八方湧來,水一樣地洗過他的身軀。
熊熊燃燒的鼎火之下,他的傷開始加速癒合。
而在他的身體裡,氣丸的顏色也已轉深,赤紅如鐵。
他邁入了元赤境中。
……
與此同時,神守山。
慕師靖自夢中驚醒,她看向猶在燈下寫字的楚映嬋,捂著胸口,驚魂未定。
“又做噩夢了?”楚映嬋微笑回首,托腮看她。
“嗯,做了一個很可怕很可怕的夢。”慕師靖認真道。
“哦?什麼呀?”楚映嬋來了興趣。
“我夢見林守溪先我一步破入元赤境了!”慕師靖嚴肅地說。
楚映嬋怔了怔,旋即嗤地一聲笑了出來,花枝亂顫,她彎起眸子,盯著慕師靖,道:“只是個夢而已,這樣大驚小怪幹嘛,就算真被超了又如何?修行本就是要你追我趕才有樂趣嘛。”
“你懂什麼?這是意氣之爭,大道之爭!”慕師靖咬著唇,生怕夢境成真。
“那你還整日這麼清閒,不知道努力修煉,光知道偷懶了。”楚映嬋說。
“我……我才沒有偷懶。”慕師靖弱弱道:“我只是在尋找修行的靈感。”
“……”楚映嬋也不知說什麼好。
慕師靖翻身下床,開始穿外裳,套羅襪,整理衣裝。
“你這是要開始刻苦修行了?”楚映嬋問。
“當然。”
慕師靖一邊說著,一邊推門而出。
“你要去外面練?”楚映嬋問。
“不,我去拿酒。”慕師靖說。
“酒?”
“嗯,先喝酒,喝完再練更有靈感些!”慕師靖言之鑿鑿。
楚映嬋扶額嘆息,道:“向來只有師姐給師妹當榜樣,你這是怎麼,性子讓白祝給帶壞了?”
“嗯……這是最後一頓,我保證。”慕師靖一邊立誓,一邊還問:“師姐要不要一起?”
楚映嬋沒有回話,她的目光掠過桌面。
“師姐在找什麼?”慕師靖有不好的預感。
“戒尺。”楚映嬋說。
……
雷雲陣陣。
林守溪站在長安城外,仰望劫雲,這個劫雲比小禾引來的更厚,穿梭其中的雷光與閃電金紫璨然,它不斷壓下,像是要將大地都壓得平實。
“破入元赤境中,你依舊不能勝我,更何況你還要分心渡劫。”司暮雪平靜地說。
元赤境亦有初境、中境和巔峰的差距。
他哪怕在戰鬥中悍然破境,與司暮雪的差距依舊肉眼可見。
林守溪向著另一邊橫了一眼。
行雨蜷著身體,睡得很是香甜,蘇希影身軀抽動,像是有些痛苦,小禾則是平靜,她睡得靜謐香甜,帶著令林守溪恨鐵不成鋼的平靜。
她似已沉溺在了夢中的溫柔鄉里,與夫君與姐妹們終日打情罵俏,不願醒來。
這雷劫很厲,他身負劍經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