屈,燒紅烙鐵般的手邊將這臍帶緊握,猛地一拽,劇烈的疼痛令真視神女發出了淒厲的慘叫,慘叫聲中,林守溪的腰側,金色的光束從虛空中出鞘,化作了萬丈鋒芒,朝著神女的小腹斬去,頃刻將她淹沒。
金光之中,斷骨般的聲音響起,與之一同響起的,是刀刃破碎的聲響。
轟--
金光颶風般炸開。
行雨與宮語已被推到了百丈之外。
她們在定神看去時。
半座靈霄寶殿幾乎被毀,帝與後的王座也被齊齊斬斷!
林守溪立在真視神女的身後,手中金芒已是斷劍。真視神女狼狽地跪倒在地,她的腰肢幾乎被一劍斬斷,鮮血從撕裂的衣裳中湧出,將瑤池染紅。這是殺意決絕的一劍,堪稱真正的一劍兩斷,不止是她的腰肢,她身上的所有飾品乃至衣服上的圖案,都在殺意中斷裂!
那根臍帶飄在瑤池的水面上,像是一條死去的、肚皮泛白的蟒。
真視神女不愧為至高神女,林守溪全力的一劍雖令她身負重傷,卻未能將她殺死。
真視神女回頭看向林守溪,聲音充滿了困惑:
「為為什麼?」
「為什麼?」
林守溪轉過身,聲音中透著譏嘲與寒冷:「你騙死了他,以為還能再騙死我嗎?」
真視神女一下沉默了。
她的眼眸的淡彩之華轉瞬消失不見,瞳孔變為了最為純粹的黑與白。
這是她的瞳孔,也是李真人口中的「過去眸」。
「你知道我的身份了?」真視神女問。
「嗯。」
林守溪手掌虛握,捋過虛空,掌心滑過之處,一柄金色長劍悄然成型。
「當初登上世界樹之巔,見到過去之我時,我的心中就有一個困惑—過去的我和現在的我真的能夠
同時存在嗎?」林守溪說:「我無法理解這樣的事,哪怕他對我說的話同樣真誠。」
真視神女不言,臉上的微笑淡不可見。
林守溪繼續說:「時至今日,我終於明白,原來他早就死了只是,哪怕他早已身死道消,屍體依舊被你支配著。我剛去到那個世界,在巫家參加雲真人的測驗時,你就察覺到了我的到來,並將那個宿命般的夢境烙印在我的意識裡,這些年,你一步步將我指引上了世界樹之巔,再以所謂的'一切真相'為誘餌,將我騙來黃昏之海見你
神女大人,你的「過去法'可真是爐火純青啊,他教你的時候,應是毫無保留了吧?」
真視神女的面頰上已沒有了笑,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悲傷。
她無視了林守溪直指的鋒刃,搖搖晃晃立起。
「是。」
真視神女望著荒蕪的天宮,慘然道:「他至死都是相信我的。」
風雪再次捲入靈霄殿。
黃昏停止流動,天地結成冰霜。
這些年間,真視神女一度以為她已騙過自己,已將那段記憶遺忘,但
時間彷彿倒流回了很多年前。
她在雪地中行走著,身後的腳印綿延無際。
這裡是雪原,抬起頭就可以看到白色的山峰,群峰的中央,聚攏著比大海更浩瀚的雲,它的形狀像樹。
她沒有面板,沒有頭髮,沒有血肉,僅存的只是骸骨與心臟。
她在雪地裡行走,腳上還拖著鐐銬,鐐銬與腳踝日復一日地摩擦,幾乎要將她的骨頭磨碎。她只有朦朧的意識,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,要去哪裡,她只是憑藉著本能在雪地中行走,至死方休。
心臟的跳動越來越微弱。
她本該這樣死去,死在這冰雪之間。
那個人卻出現了。
他救下了她,斬斷了她的鐐銬,赦免了她的罪行,罪孽赦免之後,她才得以重新長出血肉與面板。
她從骨頭變成人耗費了足足二十年。
真正變成人的那天,他解下了覆在她眼睛上的繃帶,她睜開眼,第一次見到了這位救命恩人。他白衣黑髮,說不盡的俊美,見到他時,她心中別無念頭,唯覺溫暖。
「你可以叫我九明。」他如此介紹自己,又問:「你的名字呢?」
「我」
她想了很久,卻是難以記清,只說:「我名字裡有個真字。」
「那就叫你真兒吧。」九明說。
「好。」
她點了點頭,說:「感謝恩人賜名。」
接下來的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