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帷慢。
「你道心堅決,敢於赴死,值得嘉獎,但是,你這樣子燒自己可不行啊,燒不出個嶄新境界的。」宮盈柔聲說。
「請岳母大人指點。」林守溪說。
「火焰並不是火焰,而是灰燼的陰影,火焰只是表象,灰燼才是本質,所以,你必須成為灰燼,這也是你選擇涅槃的原因,但是啊,林守溪,你要明白,水裡面長不出鹿,火裡面也養不了魚,你在此處強化灰燼,無異於在水裡養鹿,火種飼魚。」
宮盈的聲音頓了頓,她抿了抿唇,繼續說:「唯有最純粹的黑暗,才能誕生出最明豔的光明,這裡不是你的戰場,去死靈雪原吧,把死靈雪原的黑暗,死靈雪原的黑暗是養育你的溫床。」
林守溪若有所思地點頭。
「多謝岳母大人解惑。」
「好了,這樣板著臉做什麼,見到你岳母大人,不該開心嗎?笑一個?」
林守溪見到宮盈親至,自是如釋重負,喜悅萬分,他努力勾起唇角,可他精疲力盡,實在笑不出來。
「這麼好看的人兒,怎麼笑得這麼難看呢?」
宮盈好像不滿意,捏了捏他的臉頰,說:「好了,既然明白了,就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了,我家女兒還在等你呢,你速速去見她,別耽擱了。」
「嗯,我不會再讓小語久等了。」林守溪說。
「我不是這個意思,我是想說,你另一個好徒弟初鷺正在她手下呢,你要是再去晚了,初鷺也要被我家丫頭給禍害了。」宮盈無奈地說。
林守溪一時無言,只好說:「謹遵岳母大人之命。,
「真乖。」
宮盈拍了拍他的頭,說:「好了,出發吧。」
「現在……走?」林守溪問。
哀詠之神還在這裡,他豈能離去?
「現在不走何時走?你非要等我為了保護你,惜敗在哀詠之神的歌聲下,再替你岳母大人收屍才滿意?」宮盈問。
林守溪現
在的狀態,的確幫不上她什麼忙。
他心中權衡,還是選擇離去,相信宮盈可以解決這頭怪物。
他剛要走,宮盈又叫住了他。
「你打算怎麼走?」宮盈問。
「當然是…飛過去。」林守溪說。
他雖身負重傷,但以他現在的能力,抵達真國,最多也只要三天。
「哎,你到底有沒有把自己當成太陽啊,太陽可不是你這麼趕路的。」宮盈說。
「太陽是怎麼趕路的?」
「你問我?」
宮盈雙臂環胸,問:「這是哪裡招的傻子贅婿?」
林守溪這才明悟,抱拳道:「我明白了。」
破碎的紅日將他的殘軀包裹,向著上方升去。
從東邊升起,從西邊落下,這是太陽趕路的方式。
它跨越這個世界,僅僅需要一天。
宮盈對著太陽揮手作別。
河圖與洛書收回了她的雙袖之間。
哀詠之神與她直面。
「唱的難聽死了。」
宮盈淡淡開口,她清叱一聲,這叱聲宛若貫穿天地的利劍,險些將祖師山直接分成兩半。這聲清叱之後,哀詠之神的歌唱也出現了裂隙,被迫中斷,從妖異動人變得聒噪難聽。
跟著唱了許久歌的童青魚陡然驚醒,她看見了孤懸半空的青裙麗影。
宮盈玉首半回,同樣看向了童青魚。
「不許自殺哦,你這樣的罪人,應該交由人族審判。」宮盈說。
「你是誰?你是百年前出現在神牆上的那個人嗎?你你到底是誰?」童青魚發瘋似地問:「你也是上古的神靈麼?為什麼這麼強?」
「上古的神靈?若是神靈倒好了,何至於如此顛簸勞碌。」
宮盈幽然嘆氣,聲音好似風中燭火,飄搖不定,她玉掌一翻,垂眸回看百年光陰,道:「祖師出於此山,卻遭到了他的後人背叛,淪至如此下場,實在哀涼,但沒有關係,祖師非一山之祖,而是三山之祖。我能夠活到今日,全憑祖師啟迪,今日,就由我來替他守住這座峰巒好了。」
說罷,宮盈無視了童青魚震驚的神色,她回過頭去,從星空中摘出了一柄澄澈的劍,她持劍照觀,滿頭青絲飄搖似夜。
巨型的肉球空中載沉載浮。
宮盈虛空拾階,向它走去。
「聖人雖已逝,總有後來人。祖師山的正統,在我神守山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