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禾清叱一聲,道:「雖然是我大意了,但好了、放開我吧,我願賭服輸就是了。」
「大意?看來小禾還是心有不甘嘛。」林守溪說。
「你想怎樣?」小禾惱聲問。
林守溪竟鬆開了她,道:「我再給小禾一次機會。
「你……」
小禾香腮鼓起,她從雪地裡爬起,一邊理著髮間的雪片,一邊看著居高臨下俯瞰她的林守溪,心中慍惱,幽幽道:「你可別後悔。」
林守溪頷首。
小禾也不客氣,她又竄了出去,飛快隱入雪林之中。林守溪追了過去。
兩人追繞了一番後,小禾成功將他甩開,她擇了一棵高樹,縱躍上去,小巧的身子隱在茂密的葉片之間。她動作極輕,甚至沒有驚動葉片上的雪。
吸取了先前的教訓,小禾屏氣凝神,敵不動她不動,就這樣藏著。
外面很久沒有動靜。
小禾篤信,林守溪一定是追丟了。
正當她放鬆警惕時,忽有一顆雪球飛砸過來,擊中了她的粉背。
小禾嬌呼一聲,心道不妙,忙從樹上躍下,熟料林守溪已在樹下等她,他張開雙臂,小禾便直接跳到了他的懷裡,儼然有種自投羅網的姿態。
林守溪抱住了她。
「你怎麼知道我在這?」小禾羞紅著臉,問。
「我看著你跳上去的呀。」林守溪說:「過了這麼久我還以為你走了,沒想到你還在。」
「看著我跳上去的?」小禾疑惑:「那你為什麼不直接來抓我?」
林守溪神秘一笑,也沒解釋,只是說:「剛剛小禾肯定又是懈怠而已,我再給小禾一次機會。」
「你在羞辱我?」
「小獵物沒有求生慾望了麼?不逃就算了哦。」
「你…」
小禾秀靨陰晴不定。
她偏不信邪,稍一猶豫後,閃身就跑。
她與林守溪都不動用真氣,更不會用什麼神祇權柄,這樣的追逃較量,按理來說自幼在林野間長大的她優勢甚大,可是…
小禾想不通其中緣由,只覺丟人。
很快,小禾就明白,剛剛林守溪去做什麼了。
她剛剛跑出林子。
腳下一空,摔入了一個偽裝成雪地的坑裡,剛剛爬出,又迎面撞上林守溪,當場被捕。
「你剛剛佈置陷阱去了?」小禾明悟。
「嗯,現在外面都是我的天羅地網了。」林守溪說。
「危言聳聽。」
「小禾還是不服?」
「不服!」
小禾又逃了出去。
直到被林守溪七擒七放後,小禾終於忍無可忍
,她甚至有些懷疑,自己這一百年冰封,是不是把腦子給凍傻了。
我知道小禾定然不服,你自幼在林野長大、狩獵,這裡本是你的主場,但……」
林守溪微微一笑,解釋起了緣由,他說:「這百年裡,我與師靖一直呆在一起,漫長的日子裡,我們也時常玩這種獵人追逃的遊戲解悶,技藝早已砥礪成熟。小禾苦練過幾年,但我可是苦練了幾十年呀。」
「好呀,連這狩獵的遊戲都是別人玩剩下的,是嗎?」小禾的關注點不一樣,她非但沒有得到安慰,反而更惱。
「我不是這個意思。」
「那你是什麼意思?」
「你是要與我吵架?」
「吵就吵!」
兩人豈是吵架,一言不合間,他們直接大打出手。成為神祇之後,他們還不曾有過一場真正酣暢淋漓的戰鬥,今日月空之下,成為了九明聖王的林守溪與惱羞成怒的女帝小禾戰在了一起。
雖是大戰,他們也未傷害這片新生的草原,而是一路浮空,戰到了九霄層雲之上。
小禾雖已成了皇帝,但皇帝的神位比之九明聖王還是遜色一籌,她手段盡數,卻還是被林守溪擊敗,銀月之下,小禾擬製出的七柄罪戒之劍被一一擊碎,彷彿國破之時敵軍入殿,這位新晉的女帝陛下也被當場擒拿,被屈辱地帶回了草原之上。
「女帝陛下,這下總該服氣了吧?」林守溪志得意滿地問。
小禾薄唇嬌顫,更加委屈,過去,她還能和林守溪打個有來有回,如今百年過去,她竟在任何事上都討不到便宜,過往七日,她還能驕縱一番,可今日一役,卻讓她顏面盡失。
思及此處,她不由想起了當年巫家斷崖的日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