遠不會對白祝失望。」林守溪說:「師父只希望,白祝不要對自己失望你若不喜歡這樣修行,我也可以再想其他辦法的。」
白祝心中感動,更加自責,她捧著戒尺,回到房間裡,一個人蜷縮了起來。
夕陽將牆壁照成了絳紅之色。
這抹紅色又隨著時間一點點淡去。夜色降臨。
白祝一動不動地蜷縮著,六神無主。許久。
她不知想到了什麼,鬼使神差地點起燈,竟主動取來那兩本自傳,挑燈翻看起來。
這自傳看的她很是臉紅,尤其是那一句句警世格言出現時,她尷尬地將腿兒並緊。
但是。
看著,看著,白祝卻意識到了不對勁。
彷彿塵封的記憶被喚醒,她發現,她的腦海中,出現了許許多多不屬於她的畫面。
那些畫面裡,她沒日沒夜地讀書,睡前在讀,醒來還在讀,讀完整個書閣的藏書之後,她開始極刻苦地練劍,每天都要對著空氣揮出數十萬下,直揮的手臂骨頭酥軟渾身沒有一點勁才罷
休。
不僅如此,她還看到自己在最兇猛的瀑布之下打坐,任由萬鈞水流日夜衝打自己嬌小的身軀
類似的畫面還有很多很多,它們被自傳喚醒,一股腦地湧了出來,將白祝撞的七葷八素,頭疼欲裂。「等等,這些真的是我嗎?為什麼我一點印象也沒有了?」
白日裡比鬥時的疼痛再度襲來。
白祝抱著腦袋跪在地上,渾身顫抖,痛叫不止。她想阻止畫面的湧現,卻阻止不了,它們次序分明地陳列在自己的腦海裡,彷彿烙在精神上的筆畫,無論如何也撕扯不掉。
白祝跪在地上,痛哼著,呻吟著,雪白衣裳也被她的手指扯成了數縷。
足足一個時辰後。
白祝緩緩抬頭,她青絲凌亂,杏眸通紅,俏麗仙靨的迷惘卻一點點淡去。
「是了」
「想起來了,我想起來了」「那些是我,那些都是我!!」白祝的聲音開始顫抖。
她全都想起來了!
楚映嬋離開之前囑咐過她,一定要努力修煉,抵達人神之神,這是師姐給她最後的課業。她認真答應了下來。之後,白祝同樣沒有懈怠,反而加倍努力地修行。
她刻苦修煉了二十年。但是。
這二十年裡,她竟沒有一絲一毫的進步。這幾乎讓白祝崩潰。
她不知道是自己的問題,還是說離開了師姐後的自己就是一無是處。
那段時間裡,她陷入了無窮無盡的自我懷疑與折磨,她扔掉了所有的書與劍譜,將自己關在小房間裡,終日渾渾噩噩。
後來,是小麒麟敲開的房門,它咬著白祝的衣領,將她從小黑屋拖到了陽光之下。
極度的痛苦裡,白祝自我保護般地忘記了一切。她不再刻苦,也不再修煉。
她抱起小麒麟,與它一同遊歷天下。這才是她的過去。
她不記得了,但她刻苦修煉的間隙裡寫下的自傳都還銘記著,她曾以為,這是她的誇大之詞
白祝全想起來了。
不僅如此,她還想起了某個荒誕的夢。
夢裡,她見到了一株頂天立地的樹。
樹在光中搖曳。
光。
盛大的、鋪天蓋地的光
「沒有光的種子永遠也無法成長成樹,光要有光白祝喃喃自語。
她是如此,小語也是如此。
在沒有光照進來前,她們是昏暗中埋藏的種子,於泥濘中過著無憂無慮卻又怠惰的生活!
那她的光在哪裡呢?
白祝猛地起身,超外面跑去。
她跑到了林守溪的房門前,將門一把推開,大聲喊道:「師父!白祝想修煉!」
屋內一片寂靜。
片刻後。
白祝喃喃地問:「師孃你,在做什麼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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