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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一十七章:龍王墓地的吹簫人 下

世界之木構成了相似的畫面,這一幕透著宿命的詭異之美,彷彿是專為龍這一偉大生命繪製的末日圖卷。

「那灰墓之君「

「或許,灰墓之君也是從這座墳墓中誕生的怪物。」

慕師靖淡淡微笑,她俯下身子,手指線上條筆直的墓碑邊緣滑過,她說:「這也沒什麼奇怪的,蒼白雖是萬世之君,但世上豈有絕對完美的生靈,哪怕強如蒼白,在彷徨與猶疑之中,依舊可能會無意識地孕育出黑暗而邪惡的魔鬼,世間萬物本就如此,蒼白在創造出這套秩序的同時,也會被秩序本身所俘獲。她無法忤逆自己。

林守溪輕輕點頭。

少年少女靜立在這無字的墓碑前。

「要悼念麼?」林守溪問。

「怎麼?你這般盼著我仙逝?」慕師靖嘴角噙笑。

林守溪也忍不住笑了,說:「你最多叫魔殞。」

「找死!」

慕師靖兇巴巴地朝林守溪撲去。

林守溪下意識躲開,與她追逃,可奇怪的是,這次,慕師靖沒有追來。

林守溪再回頭時,卻見慕師靖正端坐在這古老的墓碑上,正對他微笑。

黑色禮裙完美熨貼著她的身段,半露的香肩白的驚心動魄,那雙足跟偏高的尖頭小鞋已經褪下,放在墓碑一側,套著玄色雪絲薄襪的玉腿輕輕垂落,線條曼妙靈巧,秀雅嫩足藏在薄襪之下,只可隱隱窺見輪廓,惹人遐想。

她梳著精緻的髮髻,清豔絕倫的秀靨泛起輕柔的笑,讓人無法分清,此刻坐在這裡的,究竟是幽豔誘人的妖精,還是不食煙火的道門聖女。

她的微笑是對林守溪的邀請。

「在這裡麼?」林守溪倒是猶疑了。

「還有比這裡更合適的地方嗎?」慕師靖反問。

這一刻,她似雪蓮也似罌粟,散發著清香而誘人的毒,卻如此牽人魂魄。

沒有比這更合適的時候了。

這幾個月來,他們壓抑了太久,這累

積的陰雲終要宣洩成最暴烈的雨。

林守溪也不再猶疑。

雪地裡。

少年少女相擁在一起,胸腔相貼,雙唇相貼。

明明是清涼的唇,可觸碰到一起時,卻像是火焰與火焰的相遇。林守溪明明閉著眼睛,可他的手卻又無比地嫻熟。

忘情地吻過許久,慕師靖的雙剪水明眸復歸清澈時,她只覺得周身沁涼,這才意識到,似乎有什麼東西被偷走了。

「小賊。」慕師靖幽幽嗔怪。

這是道門聖女最終的宿命。

過去,她從未設想過這樣的場景,哪怕想象到,唯一能感到的,恐怕也只有屈辱,但此時此刻,她只想醉心其中,不再醒來。

她銀牙緊咬,淚花盈盈,卻沒再喊痛。

一路走到今天,這樣的疼痛已顯得微不足道,更何況,疼痛之後,等待她的是前所未有的歡愉。

他們像是最狂暴的風雪,最明豔的雷電,風雪雷電之中,少女則是最為捉摸不透的霧,她時而任人擺佈,時而又高高在上,時跪時臥,時而蠻橫,時而嬌弱,時而痛恨疾快,時而又厭棄緩慢,林守溪回應著她的一切心思,十指緊緊相扣。

風雪漸歇。

時間像是回到了多年之前。

多年之前的洞窟裡,林守溪與慕師靖被困在雪夜冰窟之中,彼時他教少女吹奏洞簫。今夜,是出師之時。

少女倦臥冰雪,銜簫吹奏,漆黑的秀髮散在雪面上,宛若寂靜垂落的涼夜。

無聲勝有聲。

與此同時。

鼎火突破了虛白的界線,抵達蒼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