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永生一邊聽楊國箏講述經過,一邊就將黎詠檢查了一下。
黎詠的傷不算多嚴重,主要是兩個刀砍的傷口,流血比較多,還有左腿遭受重擊,骨折了。
更悲催的是,他右腿的胯骨錯位了,兩條腿都不好使,怪不得跑不了。
對李永生來說,這點傷病不算什麼,他先給傷口撒上傷藥,然後狠狠一拽一推對方的右腿,黎詠疼得“嗷”地叫一聲,直接昏了過去。
左腿的骨折,沒什麼太好的辦法,所幸不是開放式的,只是摸起來有點不正常,李永生沒處理這一塊——醫館處理類似的傷,是很拿手的。
然後他摸出銀針,在黎詠身上連扎七針,狠狠地一拍他的背心,只聽得“哇”地一聲,黎詠一口鮮血噴了出來,人也頓時醒轉。
旁邊圍觀的人裡,有人看出了名堂,“回魂針……大修堂的修生果然了得。”
“回魂針算什麼?”又有人冷哼一聲,“我們大修堂還有會九鳳齊鳴的修生呢。”
就在這時,醫館的急救郎中也趕到了,見了李永生之後,微笑著點點頭,開始救治黎詠——因為諸多醫修教諭帶頭圍觀,現在大修堂醫館的醫修,很少有不認識李永生的了。
緊接著,安保的負責人也到了,是一個姓金的武修副總教諭。
他了解了事態發展之後,很乾脆地表示,“此人帶進安保院,醫館的郎中,可以去那裡救治。”
“出診可是要收取費用的,”醫館的人一聽不幹了,“這修生腿部骨折。放在醫館裡療傷才正好,金教諭你這是何意?”
“何意?”金教諭冷冷一笑,“相關費用。你們自跟他收取便是……擅自出手打傷高紅人,放在醫館裡。他若是跑了,醫館承擔責任嗎?”
“他是我武修上舍丙班的,”楊國箏臉漲得通紅,聲音卻是不怎麼高,“跑得了人,跑得了他的修生籍嗎?”
他的膽子終究不大,雖然氣憤異常,還是沒有大聲說話。
金教諭冷冷地看他一眼。“高紅族那邊的傷勢,還沒有報上來,若是死了人,你覺得他會不會跑呢?”
“這位教諭,你怎麼說也是朝陽的教諭吧?”那名學妹聞言忍不住了,“天下哪裡有自家教諭不幫自家修生的?”
“胡鬧!這話是誰教你的?”金教諭眼睛一瞪,大吼一聲,“朝陽從來就是認理不認人的地方,你小小年紀,就學會仗勢胡來。我大修堂的名聲,就是被你這樣的人敗壞的!”
這話的帽子,扣得就實在太大了。教諭照顧修生,固然是天經地義,但是朝陽建院以來,一直秉承的就是“法理當先”的念頭,大致就是“吾愛吾師,吾更愛真理”的意思。
正是始終因為恪守這個理念,朝陽人才能在朝堂上佔據相當的位置,否則的話,朝廷都不會放心用他們——事實上。“朝陽派”在本朝歷史上,也被打壓過多次。
所以金教諭這話說得無情。但卻在理上,起碼一個妥妥的政治正確是沒問題的。
“學妹你錯了。這位教諭,根本是高紅人的教諭,”有人在旁邊說風涼話。
這聲音不大,但偏偏金教諭耳朵極好,他身子一側,目光就掃了過去,沉著臉厲聲發問,“這話誰說的?”
而這一刻,他的目光正正地對著李永生。
李永生在他的注視下,撲哧一下就笑出了聲——出聲的那哥們兒真是有才。
金教諭的臉色更青了,他衝著這個臉上有疤的修生,咬牙切齒地問一句,“話是你說的?”
李永生搖搖頭,“不是我說的。”
金教諭一聽口音,就知道話不是此人說的,但是他的臉色沒有半點的好轉,“那你笑什麼?”
“笑天下可笑之人啊,”李永生笑眯眯地一攤雙手,“怎麼,不行嗎?”
話音剛落,圍觀的修生哄地就笑了起來,能考上朝陽大修堂的修生,腦袋瓜都是個頂個地夠用,誰還聽不出來李永生在嘲諷金教諭?
金教諭的眼中,冒出了一絲煞氣,死死地盯著李永生,咬牙切齒的發話,“無禮!你就是這麼對教諭說話的?”
“我也沒覺得你是我的教諭,”李永生微笑著回答,“剛才那位說得不錯,你是高紅人的教諭,我是國族修生哎。”
他一向是很願意尊敬教諭的,但是眼前這位的所作所為,令他有點齒冷。
“小子你……”金教諭氣得向前一伸手,就想對李永生出手。
不過最後,他還是強行按捺住了心中的火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