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
親,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
第18部分

,我連找個縫隙打斷他都不容易,最後兩位算有個基本共識,說糧價一定要漲,“小步快走”。這話後來寫進了中央檔案。直播完,人家過來拽一把他袖子:“哎呀媽呀你剛才咋不看我呢,我拼命打手勢,幸虧講得還行,你把我嚇死了。”他嘿嘿笑,說剛才我扭過頭裝作沒看見你。

人走了我問老毛:“你沒顧慮麼?”

“我就是個農民,還能咋的?”

“他平時是你領導啊。”

“我倆是平等的。都是代表。”

汪汪後來老唸叨這一期:“那時候我們心裡沒底,因為沒有套路,採訪的時候就像新聞正在發生,節目雖然粗糙,卻充沛著一種糊塗辛辣的感覺。”

我說:“咱們這個活兒像廚子一樣,要有那個烈火一騰,下鍋的時候響油刺啦的感覺。”

吹牛這種事吧,緊跟著就是丟人。

我的現場導演是紅梅,她做事靠譜,不是她的節目,我也央求她在,踏實。相處久了,她說:“我看了你好多天,其實你什麼特別之處也沒有,你就是平常說話。”

我還挺得意……啊,總算。剛入行的時候,老向觀眾擠眉弄眼,在心底大喊:“我在這兒,我在這兒呀。”紅梅這麼一說,我還以為七年下來,我真學到了平常說話。

結果某天直播,說起大家聽政府報告,我順口就說“萬人空巷”。等後來看這段影片的時候,我汗出如漿,羞憤地踢我自己:“這詞兒他媽的你從哪兒學的?你怎麼就敢這麼用?”

我知道我是哪兒學的,還蹲在我爸的辦公桌下撿菸頭玩的時候,作文裡就寫:“平地一聲春雷響,十一屆三中全會開幕了……”

我的文學啟蒙書,是從廚房翻到的批判胡風的檔案彙編,我自發創作的第一首詩是獻給雷鋒叔叔的。跳皮筋的時候,小女生唱的歌謠是:“一朵紅花紅又紅,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