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歲的中年男子,體態微胖,面容和善。狄景輝笑容滿面地和李元芳打過招呼,就向他介紹那個中年人:“這位是幷州大都督府司馬吳知非吳大人。”李元芳趕忙見禮,那吳大人從上大小地打量了他一番,頻頻點頭,對狄景輝道:“景輝老弟,我一直說你和沈槐老弟算得上是咱幷州城的青年才俊,人中龍鳳。今天看到李將軍,呵呵,你可被人家比下去了。”
狄景輝笑道:“比下去就比下去。在我老爹那裡,我早就給李將軍比下去了。”他又對李元芳道:“吳大人是我今天請來給咱們兩個作陪的,只當喝酒時解悶用,平時你不用理他。”
吳知非道:“我說狄景輝,陳松濤是你的老丈人,我是他的同僚,稱你一聲老弟已經是我屈就了,你可別蹬鼻子上臉啊,哈哈。”
狄景輝道:“誰不知道你那司馬就是個等死的官,今日就少在李將軍面前裝模作樣了。人家是正三品的大將軍,怎麼會把你放在眼裡。”
吳知非倒也不和他計較,只搖頭笑著,坐回席間。狄景輝請李元芳坐在自己的右手,道:“李將軍,在家裡面喝酒說話都不爽快,看到我老爹的那張臉,我連飯都吃不下去。故而特地請你出來一敘,今天在這裡,咱們就放開了,該喝就喝,該樂就樂,再無拘束,你看如何?”
李元芳笑道:“景輝兄豪爽,元芳定當奉陪。”
狄景輝只樂得手舞足蹈,正要說話,門開了,又有一人走進來。李元芳一看,正是沈槐。沈槐看見李元芳,臉上也是一陣驚喜,和眾人招呼道:“景輝兄,吳司馬,元芳兄。”
狄景輝疑道:“元芳兄?你們兩個認識?”
沈槐與李元芳相視一笑,狄景輝忙道:“好,好,如此更好。看來我請人還請對了。李將軍,坦白對你說,這整個幷州官府,我就沒幾個看得上眼的。除了些酒囊飯袋,剩下的還盡是些阿諛奉承之徒。也就沈老弟不錯,至於吳司馬嘛,呵呵,半個死人而已,不過酒量好人也風趣,喝酒作陪還是可以的。想來想去,今天能請的也就這兩位了,好過我們兩個對飲,那樣太悶!”
吳司馬道:“多承景輝老弟看得起。”
第六章(III)
四人團團坐下,狄景輝問道:“李將軍,你看我這九重樓如何?”
李元芳環顧了一下四周,這個雅間裡素淨的白牆上掛著幾幅字畫,桌椅陳設也都簡約質樸,毫無炫富誇耀之氣,卻又透著典雅雍容,便道:“景輝兄,你這個九重樓外面看富麗堂皇,進到裡面卻又別有丘壑,倒是元芳很少見到的。”
狄景輝點頭道:“唉,富麗堂皇只是必須的門面,其實我並不喜歡。整間酒樓裡只有這兒才是我最愛待的地方,佈置成我要的樣子。” 他指指面前隔扇上掛的條幅,道:“你看看我寫的這幅對聯,有沒有點意思?”
李元芳默唸:“一仄三平,得失繾綣,筆停總道佳句本天成;千迴百轉,酣暢淋漓,飲罷方知好酒能自發。”不由會心一笑道:“景輝兄,你的心胸似乎和外表看上去的不太一樣。”
狄景輝一拍大腿:“就是嘛!李將軍,就衝你這句話,咱倆就有緣。”吳司馬一邊看得直樂,道:“你們兩個今天到底是來喝酒的,還是來談心的?若是要結金蘭契,還要我們這兩個外人幹什麼?啊?是不是,沈槐老弟,乾脆我們就告辭吧。”
狄景輝道:“我看你倒是敢走!來人,把酒送上來。知道你想喝,今天就喝死你。”
幾個夥計忙忙的抬著酒罈子進了屋,在他們面前的地上一字排開。狄景輝豪爽的一揮手道:“李將軍,全大周朝的好酒都在你的眼前了,你隨便挑,喜歡什麼咱們今天就喝什麼,不醉不歸!”
李元芳看著這一大排酒罈子,有些為難。一邊沈槐笑道:“元芳兄,我得景輝兄抬愛,常常來陪他豪飲,故而識得他這些美酒,且讓我來給你一一介紹。”說著,沈槐起身來到那排酒罈子前面,一個一個地指著說:“這是若下酒,素有若下春味勝雲陽之美譽;這是土窯春,以水質取勝;這是石凍春;這是梨花春;這是郎宮清和阿婆清;這是五雲漿,宮裡侍宴用的御酒,最後這壇是新豐酒,元芳兄應該比較熟悉,長安新豐的名酒。”
狄景輝問:“怎麼樣?李將軍,你愛哪壇?”
李元芳笑道:“既然都是美酒,我也不願取捨,就從頭開始一罈罈往下喝吧。”
吳司馬鼓掌大樂:“景輝老弟,我看你今天算是棋逢對手了。不錯,不錯,我說景輝啊,既然人家李將軍都這麼說了,你就把你那全套的把戲都耍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