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的意思。
宣然見狀又驚又喜,他小心翼翼地將一朵槐樹花放入辛詞口中,這便立定凝視著辛詞的臉,如等待夫子問話的學童般期待著她的反應。
辛詞故意板著臉,嬌眉微蹙,須臾片刻後,這才舒展眉心,揚起笑容道:“記得古人曾寫過槐林五月漾瓊花,鬱郁芬芳醉萬家,春水碧波飄落處,浮香一路到天涯。昨日我們泛舟湖上,碧波盪漾,今日又共食花蜜,真是愜意。”
宣然被辛詞那突如其來的狡黠笑容弄得侷促不安,心中像打鼓似的‘咚咚咚’響個不停。他一向沉穩幹練,遇到女子也鮮少會失態、但不知為何,面對辛詞,他總覺像長草一般,靜不下心來。
總想要當著辛詞的面說些逗趣的話,博得美人一笑,好好表現。但卻適得其反,每每出糗都被辛詞掩嘴笑話,宣然有些賭氣地托腮望向遠處。
辛詞瞥了宣然一眼,她對這位性格幽閒,態度清雅的三少爺自是有些許好感。
昨日觀刑一事,更是拉近了他們二人之間的距離。辛詞動了心情,忍不住偷偷打量宣然,宣然不經意側過頭,二人的目光糾纏在一起。這不是他們第一次相視而望,卻是最為纏綿的一次。
宣然小心地湊到辛詞身邊,二人的膝蓋間或碰觸幾下,便又迅速分開。只是二人的臉上都蕩著紅雲,惹得一旁伺候的兩位小廝捂嘴偷笑著。
就在二人對飲談天之際,三夫人單蓮偶然經過,見他們聊得起興,這便上前來打個照面。辛詞和宣然一見三夫人,趕忙作揖施禮,三夫人淺笑著回禮。辛詞自覺尷尬,正要避去,卻被三夫人挽住胳膊,並肩坐下。
“都是自家人,切莫太過拘束。”單蓮說著將手壓在辛詞的手背上,宛若慈母般朝辛詞和藹地說道:“老遠就聞見槐花香,走近一瞧,這花下還坐著一對璧人,愣是比這花兒更嬌豔可人呢。”
辛詞漲紅臉,低著頭沉默不語,倒是宣然接過話去:“三娘,辛詞面皮薄,你若再打趣她,她惱了不肯理我,我可怎底是好。”
“瞧瞧,這話說得。”單蓮碰了碰辛詞的胳膊,揶揄道:“幾日不見,你們便熟到互稱姓名了?看來昨日讓你們出遊算是出對了。別怕,我不是迂腐守舊的婦人,見不得兒女承歡。但見你們二人如此般配,我可是盼著能吃上喜酒,早早抱個胖孫。”
“三娘,你這話可是越說越……”宣然假意嗔怒道,只是那喜悅的神情洩露了他真實的心情:“我和辛詞只是朋友,讓三娘這麼一鬧,恐怕連朋友都沒得做。”
“怎麼會,三娘替你做主。”單蓮見辛詞因羞澀而更顯甜美,十分堪愛,不覺柔聲問道:“不知辛詞青春幾多?然兒秋天生日,虛歲二十二。”
“辛詞臘月生日,已滿二十歲。”蘇辛詞抬起頭,輕輕答道:“還請夫人切莫折殺辛詞,三少爺俊雅超群,美哉蘊藉,豈容辛詞這等粗鄙女子高攀。更何況,辛詞慣於獨活,待到年歲長了便尋一處陋室,吃齋唸佛,終老一生。”
“這孩子說甚傻話,看你正值花樣年華,饒是被那沒眼力的男子負了心,也不該自暴自棄。三條腿的蛤蟆難找,兩條腿的男人滿大街都是。你別笑話三娘言語粗鄙,女人這輩子,最終的歸宿便是嫁個好男人,衣食無憂,恩恩愛愛。
切不可再生什麼獨活的念想。你和然兒初識不久,感情不深,三娘自是不會逼你。但然兒性情純良,是個值得託付的物件。正所謂日久見人心,辛詞且認真瞧著。”單蓮這番話說得是鏗鏘有力,弄得辛詞一時半刻不知如何接話,只能不尷不尬地嗯了一聲,低頭繼續吃茶。
“三娘,這些事孩兒自有分寸。”宣然害羞地撓撓頭,正想要說些不相干的話,卻忽的聞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:“我倒是哪裡傳來的歡聲笑語,定睛一看,原來是三夫人在這裡悠哉玩樂。”
來人正是大少爺宣安,他昨夜從辛詞寢室離開後,便到院中把那條大黃狗的屍體挖了出來。又趁著夜色用布單裹住,送到城西相熟的劉大夫家,央他瞧瞧這狗兒因何而死,那劉大夫一口應承下來,只說讓他隔日再來。宣安大喜過望,塞了一錠銀子與他,這便哼著小曲回到宣府。
他擔心辛詞宿酒乏力,沒有胃口,回來的路上還去前門外觀音寺的稻香村老店打了一盒白糖雪餅,興沖沖地奔進辛詞居住的小院。他推門而入,但見梅子七扭八歪地癱坐在屋內,空氣中飄著一股子怪味。宣安不覺掩鼻皺眉,冷聲問道:“你主子呢?”
“那個賤……主子朝花園方向去了。”梅子咬牙切齒地說道。
宣安轉身欲走,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