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漢,以世族而建立朝政。漢室與世族門閥之間,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。特別是像潁川陳氏等大閥,更累世皇恩。隨明知道漢室未必能夠挽回,但在心裡面,總還是有些傾向漢室。
懷有這種思想的人不少。
荀彧就是其中之一。
一方面,他知道曹操是結束這個亂世的最好人選;另一方面,又不希望曹操權柄太盛,以至於到最後,漢室名存實亡。陳群也有這種想法,但是沒有荀彧那麼嚴重。不過,曹朋的話,使得他有些心動。早一日決定,對於家族就多一分好處;那麼自己,究竟該何去何從?
陳群一時間,也難以決斷。
……
蘇家的覆滅,使得雒陽人心驚肉跳。
誰也不知道下一步,又會是哪一家遭難?
特別是當孟坦壓著那批兵械返回雒陽之後,更讓人感到惶恐。張梁和陳紹的首級,被懸掛於雒陽城門之上。那猶自滴著血的人頭,使得所有人,都生出畏懼之心。盤踞在雒陽的豪強大賈,從這一小小的舉措裡,看出了陳群的不同尋常。這傢伙看似清雅,但殺起人來,絕不會心慈手軟。偌大的蘇家,在一個下午便消失不見,朝廷的威嚴似乎重又籠罩在雒陽上空。
“友學!”
“恩?”
“昨日孟南部在祝道家中的後院槐樹下,挖出一具屍體。”
“哦?”
“屍體已經腐壞,但是從屍體隨身的配飾來看,是本地一個名叫玉林的男子。
此人在香山居做事,曾深得祝道寵愛。可不知為什麼,死在了祝道家中,應該是祝道所為。”
香山居,是位於城東的一個男妓館。
祝道好龍陽,這件事曹朋倒是聽說過。
而玉林這個名字,他似乎也有些印象。這年月,龍陽之風頗盛,許多權貴豪門家中,都有孌童男寵,不足為奇。記得第一次來雒陽,在譯經臺上,嶽關就曾提過這名字,使祝道惱羞成怒。想必是這個玉林,紅杏出牆,被祝道發現後殺害,隨即便埋在了自家庭院的槐樹下。
如果是這樣,那麼祝道逃離雒陽的事情,倒也有了一個解釋。
他殺玉林的事情,一定有人知曉。
在赤忠被殺後,有人試圖以這件事要挾祝道,使得祝道不得已,逃離雒陽,從而掩人耳目,混淆視聽。
不過,曹朋對此興趣並不大。
他所關心的,是嶽關如今逃去了何處?
“大兄,可以發海捕文書了。”
“恩!”
曹朋翻身上馬,突然問道:“大兄,可有嶽關訊息?”
“還沒有。”
陳群揉了揉頭,有些苦惱的說:“這傢伙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,一點訊息都沒有。
不過我已命人查探此事,必將此人找到。若找不到這個女人,此案就算不得終結……”
看得出,陳群對嶽關怨念極大。
這件事情,還沒有結束!
曹朋笑了笑,催馬往外走。
當行出蘇府大門的時候,他突然道:“大兄,袁玄碩白馬寺卿的報備,還是加快一些吧。
咱們把他關了兩天,恐怕也不是長久之計。
明天放他回去吧,畢竟此人在雒陽,也有些名氣。扣押的時間若是長了,恐怕於大兄不利。”
“恩!”
陳群說:“這件事我已派人前往許都,估計這個月末,鴻臚寺就能有回覆。”
他疑惑的問道:“友學,看起來,你對這個袁玄碩頗有興趣。莫非,你也有心加入那浮屠弟子?”
“哈,我對浮屠倒也沒甚興趣。
大兄當知曉,我是方士弟子。之前我曾有一位老師,如今就在天台山修行,怎可能加入浮屠?”
對於曹朋早年的經歷,陳群倒是略知一二。
他知道,曹朋小時候曾隨一個方士識字,並且從那方士身上,學來了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。
但陳群並不知道,那位方士,便是鼎鼎大名的左慈左元放。
“公子,為何要幫那個玄碩?”
在返回北部尉府的路上,夏侯蘭忍不住問道。
曹朋微微一笑,輕聲道:“這個玄碩,可不簡單……”
“哦?”
夏侯蘭再問,曹朋卻不肯回答。
只是,他臉上那神秘的笑容,使得夏侯蘭更加好奇。
……
曹洪領鄧範,風塵僕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