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說什麼?”主帥目光兇狠地逼視著年輕副將。
年輕副將心中懼怕,趕忙改口:“我……我什麼也沒說……”
主帥惡狠狠地大聲宣佈:“再有言降者,立斬勿赦!”
主帥的話音未落,一群急紅眼計程車兵氣呼呼地衝進來,把三位將領團團圍住。他們已經知道了董文炳的告示,情緒十分激動,幾乎失去了理智,亂哄哄地叫喊著:
“你們說?我們該怎麼辦?北軍攻進來,我們、還有家屬就全完了!你們得想個辦法呀!”
“狗日的官軍扔下我們不管,自己逃命去了,我們還堅守什麼勁兒?為了它媽的一座空城,讓弟兄們和家屬全死在這裡,值得嗎?”
“不值得!開城吧!保住性命要緊!開城還有一條活路!”
“對!我不想死!更不想讓家屬死!開城吧!”
主帥見局勢眼看就要失去控制,既慌又怒,決定武力彈壓,殺一儆百。他用充滿殺機的陰冷目光逼視著帶頭鬧事的人,咬牙切齒地說:“你要開城投降嗎?好啊,去開吧!”說著,猛地抽出寶劍向那人肚腹刺去!只聽“噗!”的一聲,那人下意識地用手攥住寶劍,鮮血從指縫汩汩噴出。他衝著年長的副將叫了聲:“舅舅……”身子向前一栽,撲地死去。
主帥握著淌著鮮血冒著熱氣的寶劍,凶神惡煞般地說:“本帥曾經說過,言降者,殺勿赦!他就是下場!”
起初,人們都驚呆了,一個個瞠目結舌,屋內鴉雀無聲。
當人們從驚怔中緩過來以後,年長副將撕心裂肺地喊了聲:“外——甥!”撲過去抱著死者嚎啕大哭。
年長副將戛然止住哭,嘴唇顫抖,眼裡含著盈盈淚花,慢慢站起身,面無表情,目光呆滯而兇狠,一步一步逼向主帥,因極度憤怒,話是從牙縫兒裡擠出來的:“你?!你好狠毒!你的家屬沒在城內……”
主帥見他像頭失去控制的發瘋猛獸,頓時害怕了,渾身發抖,連連後退。但依然拿著主帥的臭架子,色厲內荏虛張聲勢地喝道:“啊?你?!你要幹什麼?難道你敢造反不成?我是主帥!我命令你們退……退下去……”
士兵們被激怒了,紛紛與年長副將站在一起,手握兵器,一步步逼向主帥。
主帥見勢不妙,轉身欲跑。尚未等他轉過身,年長副將大吼一聲:“啊——!”掄起大棍餓虎撲食般拍過去,主帥的腦袋剎那間血花四濺!
就這樣,董文炳沒動一兵一卒,佔領了台山寨。
忽必烈極為高興,說:“彥明的忠勇,本王在徵大理時就領教過了。沒想到,他還有如此智謀!”給以記功獎賞。
拿下臺山寨,為忽必烈大軍渡河掃清最後一個障礙。忽必烈率領大軍浩浩蕩蕩渡過淮河,攻破了南宋的第一道防線。
淮河南岸的大勝關和台山寨一樣,是個不大的關隘。但形勢險峻,軍事地位極為重要,實際是淮河南岸的一座橋頭堡,進可攻,退可遏制宋軍反撲。所以,忽必烈渡河後立即派驍將王著率兵前去攻打。
王著勇猛過人,打仗不怕死。雖是將軍,但每次作戰都是赤胸裸背,衝殺在前。士卒受到鼓舞,沒有不拼死力戰的。可是,在他認為不值一提的大勝關,卻遇到空前的敵手。這位不怕死的將軍帶領敢死武士一連攻了五次,死傷七成,王著本人也多處負傷,依然沒有攻下。
王著被激怒了,要第六次攻城,並向忽必烈發下血誓,說這次再攻不下來,他就死在大勝關下。
忽必烈沒有答應。
忽必烈站在瞭望臺上,遠遠望著戰雲瀰漫硝煙滾滾的大勝關,心情顯得很沉重,對身邊的將士說:“被稱作南宋第一道屏障的淮河,我們都輕而易舉攻破了,怎麼一個小小的大勝關就攻不下來呢?”
先鋒拔都自責道:“王爺,都是末將不才……”
忽必烈打斷他:“本王沒有埋怨你們的意思,本王只是納悶,大勝關不過是一座小小關隘,怎麼會如此難攻呢?”
拔都說:“大勝關雖然不大,但依山而建,形勢險要,易守難攻……”
“大理城不是比它更險要嗎?”忽必烈把他噎了回去。
“這……”拔都語塞,不敢再言語。
廉希憲試探地說:“會不會是宋軍偵察到我們的兵力分散在了左右兩側,實際攻打大勝關的兵力並不多,故而負隅死守?”
“誒?有道理!我怎麼沒想到呢?”忽必烈覺得廉希憲的判斷有道理,頓時眼睛一亮,生出一條破敵攻城之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