諸位將軍!你們跟隨本帥多年,有的先父在世時就為李家效力,立下過汗馬功勞,都是本帥的心腹愛將,左膀右臂。大家出生入死為了什麼?還不是為的有朝一日出人頭地、拜相封侯、光宗耀祖!我李璮不是庸碌無能之輩,豈能長久甘居人下,受人驅使?大丈夫立天地間,理當轟轟烈烈大幹一場,成一代雄主,創千秋霸業!南宋腐朽,命數將盡,不足為慮。忽必烈小兒,野蠻不化,也敢稱王稱霸?眼下,他與其弟阿里不哥為爭汗位,正自相殘殺,無暇南顧。實在是天賜良機,此時不反,更待何時?李璮不才,也算得上一代梟雄,滅宋驅蒙,稱霸天下,捨我其誰?”
在場眾將都是跟隨李璮多年的心腹,自然是助紂為虐,火上澆油,七嘴八舌地叫喊:
“元帥英雄蓋世,天下無敵,中原霸主,非元帥莫屬!”
“早就該起事了!我等願隨元帥打遍天下!”
“滅宋驅蒙,擁戴元帥做皇帝!”
李璮心中高興,激動不已,止住沸沸眾議,說:“好!從現在起,我們就反了!”
眾人齊喊:“反啦!反嘍!”
李璮說:“諸位將軍靜一靜,大家商議商議,起事以後應當先攻取何處?大家有何高見,但講無妨。”
有人提出,忽必烈正在漠北打仗,後方兵力空虛,應該乘虛北上直取燕京,抄忽必烈的後路。有人則提出,必烈在海上基本沒有設防,我們可從海上迂迴北上,攻其不備,打他個措手不及。
其實,這兩個方案都不錯。可惜李璮表面氣壯如牛,實則膽小如鼠,無深謀遠慮,不敢輕易發兵。
田都帥是秀才出身,有點小聰明,愛抖機靈出風頭,不屑地搖著白白淨淨的腦袋,不以為然地說:“二位將軍所言,在下不敢苟同。為什麼呢?因為,南宋雖然羸弱,但遠非到了毫無戰鬥能力地步。我們傾巢北上,如果南宋來攻怎麼辦?豈不反倒使我們腹背受敵?所以,二位的意見斷不可取。”
李璮覺得他講得有道理,不住地點頭,等他說完後,急切地問道:“那依田將軍之見,本帥當如何行動?”
田都帥沾沾自喜,一副胸有成竹樣子,說:“依末將之見,不如假意歸順南宋,先把他穩住,以便贏得時間,再做長遠計較。”
“好!”李璮高興得拊掌大叫,“此計正合我意!我們先攻佔濟南,壯一壯聲勢,揚一揚威名。然後,一面與南宋講和,一面聯絡各地諸侯。忽必烈不得人心,必然一呼百應!到那時,消滅一個小小的忽必烈,豈不如探囊取物耳!”
“元帥英明!元帥果然是帝王之才!”他的心腹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大話,彷彿李璮已經奪得了天下。
“你們是我的好部下,最瞭解我的心!我李璮不是井底蛙、簷下雀,我是遨遊滄海的蛟龍,搏擊九霄的蒼鷹!”
李璮被吹捧得失去理智,昏昏然醺醺然,忘記了天有多高地有多厚。
李璮傾巢出動,很順利地佔領了濟南。一面派人出使南宋,假意歸順,為了取得南宋信任,特獻上漣、海二州,希望南宋派重兵一起攻打忽必烈。一面派人去各地聯絡,希望共同起事。
南宋很快做出反應,對李璮的義舉大加讚揚,稱他是禦敵英雄,社稷棟樑,封他為齊郡侯兼保信寧武軍節度使。眾將設宴慶賀,宴會中又傳來太原總兵李毅奴哥、達魯花赤戴曲薛,和邳州行軍萬戶張幫直等響應起事的好訊息。
李璮被衝昏了頭腦,得意忘形地說:“果然不出本帥所料,南宋腐朽,忽必烈無道,不得人心。本大元帥登高一呼,果然群起響應!哈哈!滅宋驅蒙,指日可待!”
眾將群情沸騰,躍躍欲試。
田都帥說:“元帥,太原、邳州已經響應,與我們遙相呼應,形成犄角之勢,正是大舉北上的絕好機會!發兵吧!”
李璮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,很有把握地說:“不!現在還不是時候!”
田都帥:“聽說忽必烈已經平定了阿里不哥,我擔心拖下去,會給忽必烈留出時間對付我們,對我們是很不利的。”
頭腦發熱的李璮壓根兒就聽不進不同意見,自負地地:“田都帥,你太高估忽必烈了!他遠在漠北,給他時間又能怎麼樣?我敢肯定,過不了幾天,北方諸省就會全都起來響應,南宋也會發來重兵。到那時,哈哈,一定是烽煙四起,殺聲震天!一個小小的忽必烈,何足道哉!我李璮是當然的群龍之首,驅動大軍,直搗忽必烈小兒的老巢!然後,我再驅兵南下,踏平宋廷!”
李璮藉著酒力,頗為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