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一人,怎麼辦?”鑑梅接著道,“我只好扮了男裝進京尋你,差點凍死在懷柔。還是史大爺救下了我,收我為義女,跟著他一道走江湖學藝,這些年滿清皇帝讓我們受的苦你知道嗎?”
魏東亭聽了,沉默良久方說道:“梅妹,你的心思我明白了。這些年你吃了這麼多的苦,我心裡,覺得對不起你們一家。不過我想,我們這些人就盼著有個好皇上,能過上安生日子就成。前明皇上倒是漢人,卻把你一家逼到關外。現在逼你的總不是當今皇上吧,那圈地的正是皇上的對頭鰲拜,你知道嗎?你是聰明人,這點是非總得想明白。以前我們兩家好時,我們就已經入了旗籍,你並沒有嫌棄我,我也沒有想著是旗軍的小頭領了,就欺壓良民。這你都是知道的。你細想想我的話有沒有道理?”
這回輪到鑑梅不言語了。
“當今皇上年紀雖少,卻很清明聰睿,我著實捨不得離開他。別說是我,就連史老伯現在也是一心向著皇上啊。”
“唉,你們這些男人啊”鑑梅已經心服,嘴裡卻還說道:不過你也不要太信他了,俗話說,伴君如伴虎啊!
魏東亭笑了:“這倒說的有幾分道理。不過我也不傻,到時,我就不能學范蠡載西施泛舟於五湖嗎?”
鑑梅聽至此,不覺破涕為笑,紅著臉用指頭戳了一下魏東亭的腦門道:“你呀,你就是我前世修下的孽。你要我做甚麼事,說罷……”
“你能留在我身邊嗎?”
第二十八章 搜府邸棋敲菱口居 防憂患移教山沽齋
第二天一早,班布林善在從神武門到索府的路上沿途撒了眼線。自己坐在鰲府靜待訊息。下午接到回報:“跟往常一樣,宮裡出來的兩乘小轎已進了索府後側門。”鰲拜與班布林善相視一笑,便點齊兵丁,打轎前往索府。
大轎來到索府前輕輕落下,鰲拜一哈腰跨了出來。
門上戈什哈見了鰲拜,一個千紮下去說道:“中堂大人,小的請中堂金安。”
“回稟你家老爺,說二等公、領侍衛內大臣鰲拜,奉旨前來,要見你家大人。”
“扎!”一聽說“奉旨”,那個戈什哈忙雙膝跪下叩了個頭,然後,起身飛也似地進後堂報告去了。
不多時,但聽得雷鳴似地三聲炮響,接著鼓樂鍾磐之聲大作,中門譁然大啟,索額圖穿一件九蟒五爪繡金袍,外罩簇新的錦雞補服,起花珊瑚頂子後面拖著一根雙眼孔雀花翎,滿面端莊肅穆的神色迎了出來。
鰲拜矯詔造訪索府,原想靜悄悄地把事辦了,誰料索額圖人未出來。就又放炮又奏樂,引了眾鄉鄰前來圍觀,他心裡恨得直咬牙,卻還不得不笑呵呵地恭維道:“索公,鰲某也不是外人,何必這樣呢?”
索額圖恭敬地將腰一哈讓道:“中堂大人奉詔而來,便是天使駕到,當得如此。請!”說罷二人攜手而入,待他們入內,訥謨將手一擺,手下御林軍忽地一聲散開,將索府圍了個密不透風。老百姓不知索府出了什麼事,瞧熱鬧的更多了。
鰲拜滿面笑容隨著索額圖入府登堂,待坐定後,仍不見鰲拜宣旨,索額圖便故意問道:“中堂大人,有何聖諭,就請宣明,學生好遵旨承辦。”
本來就沒有什麼聖旨,索額圖一口一個:“聖諭”、“遵旨”,再厚的臉皮也有點吃不消,鰲拜便微微有點心慌,笑道:“茲因刑部天牢昨夜竊逃走了兩名欽犯,守牢的受了一千兩黃金的賄賂,已拿住正法了,但正犯尚未落網。皇上命我在百官家中檢視,別處已派有關人員前去了。唯有尊府非比尋常,深恐下人造次,驚擾了寶眷,特親來主持。”
“這是聖上的洪恩,中堂大人的情份。”索額圖忙賠笑道,“既如此,便請派人檢視。”
鰲拜見他十分鎮定,反倒起了疑心,難道走風了,老三不在府內?細察索額圖神氣,鎮定中又帶著幾分惶恐。又想,再不然就是仗著老三在府,等著我搜出來,給我個下不來臺?想到此,他獰笑一聲道:“恕鰲某放肆了。”
接著便喊了一聲“來人!”
訥謨、歪虎等就等著這一聲呢,趁勢帶著一隊人擁了進來,黑鴉鴉站了一院子。鰲拜出來吩咐:“鈉謨到內院,歪虎去花園,隨便看看,不許放肆。如若驚擾了內眷,你們可當心。”二人連連應聲退下,鰲拜和索額圖二人自在廳上吃茶,不一時便從後院,傳來內眷們的哭喊驚叫聲,鰲拜只裝沒聽見,扭頭瞧索額圖時,但見他心平氣和,若無其事,暗自佩服他的涵養。忽然一個親兵跌跌撞撞跑來稟道:“中堂大人,打……打起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