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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部分

沒有甚麼信不過的。但魏東亭眼下的地位,一舉手一投足都關乎到宗廟社稷大事,他又不能不多出一點心眼兒。說完偷眼瞧鑑梅時,見她臉上微微變色,呆呆地坐在床前,淚水無聲地悄然流下來,魏東亭咬了咬牙,也不去理會。那鑑梅陡然站起身來,掩著面就要奪門而去,被魏東亭一把扯住,賠笑道:”還是小時候的心性,一句玩笑話嘛。”鑑梅抬起頭來,已是淚流滿面,哽咽道:“我為了復仇……在狼窩子裡呆了六年,想來找你,可又怕……亭哥,你能聽我一句話嗎?”

“怎麼,你還要為明朝復仇麼,哎呀!現在什麼時候了,前明早完了,再談這些,還有什麼意思?”

鑑梅突然不哭了,冷笑道:“哼,難道我冒死犯難到這裡來,是為聽你這些話來的?——你珍重吧,我走了!”說罷抽身便去,魏東亭急忙擋住去路,搖手笑道:“別別,幾年不見了,怎麼還是這樣任性兒,我說一句也不妨呀!好好好,你先說今晚你怎麼找到這兒來了?”

鑑梅這才重新坐下,也不回答魏東亭的問題,卻突然問道:“明兒你還要去索額圖府麼?”

魏東亭心裡一驚,雖然他和鑑梅自幼青梅竹馬,情深意濃,但是,陪皇上唸書的事,關係著社稷安危,卻不能透出去一點口風,便不露聲色地答道:“我們不相統屬,我到他那裡做甚麼?”

“亭哥,你在騙我,可我還是要告訴你明天你別去,皇上若叫你,你裝病好了!”

“為什麼裝病呢,”魏東亭冷冰冰地答道,“我要去了呢?”

“你別問,聽我的話,別去啊!”

“我要問。你怎麼知道我要去索府,為甚麼又不能去呢?大丈夫總要來去明白,我不能做連我自己都不明白的事。”

又是一陣難堪的沉默,鑑梅嘆了口氣說道:“恐怕去了難得回來。”

魏東亭見她吞吞吐吐,心裡越發驚異:“梅妹,我還是十年前的魏虎子,可你,己不是從前的梅妹子了。你既然不願意說,那你就走吧,明兒索府我是去定了,倒要看看是怎麼個回不來法。”

史鑑梅聽他說得如此決絕,起身便走,才走幾步忽又站住,頭也不回地說:“鰲拜明日要搜尋府,連你帶皇帝……去不去全在你!”說完抬腳便走。

一句話說得魏東亭猶如五雷轟頂,這下真急了,一個箭步搶上前攔住去路,緊扳著她的肩頭道:“好梅妹,多謝你實言相告,可是我不能不顧皇上啊!”

鑑梅見魏東亭如此執拗,嘆了口氣:“你不知我的心,只要你平安,我就放心了。你管皇上幹什麼呢?”

魏東亭苦笑著搖頭道:“妹妹!皇恩浩蕩,我怎能不效忠盡力呢,明天皇上若遭不測,慢說我魏東亭難逃一死,就是倖存下來,又有何顏面活在人間呢?”

鑑梅突然掙開身子,噗通一聲跪下道,“好哥哥,你遠離是非之地吧,我求求你!你鬥不過他們!他們權高勢大,黨羽多得數不清,日夜盤算著謀害你們君臣,你知道嗎?”

魏東亭一手挽她起來,望著她一泓秋水般的眼睛,固執他說道:“我知道你自小兒也知道我,相信我吧妹妹,我能鬥得過他們!”

鑑梅有些吃驚地看著這個英武的男子,抖抖索索從懷中取出一個紙包說道:“你瞧瞧這個。”魏東亭接過來,走至燈前開啟細看,“不是上好的冰片麼?”“什麼冰片,是用來毒你們君臣的毒藥。為了弄到它,我幾乎送了命。”

魏東亭越發驚疑,強按鑑梅坐下,一定要她講述事情的原委。

原來那一天鑑梅偷聽了鰲拜與班布林善的密談。晚上便用假面具扮作鬼像,嚇昏了丫環彩屏,將鰲拜騙出鶴壽堂,悄悄兒偷了一點毒藥。在忙亂中,夫人沒有仔細查點人數,到沒有疑心到她。

說完這件事的經過,鑑梅模糊地瞧著魏東亭,滿眼期望和恐懼,“你要快走,不然,滔天大禍,就要臨頭了。”

“你不用操心我,今生沒緣份,我們等來世!可他對我恩重如山,我豈能……”

“誰?”

“當今皇上啊!”

“皇上皇上!”鑑梅突然發怒道,“你就知道皇上!他待我們百姓有甚麼好,那年你走後,媽就花了,爹拉扯著我,靠種皇莊上那十幾畝地過活,不想地又被鑲黃旗圈了去!”說至此鑑梅拭了一把淚,接著道,“沒了地,莊主可還照樣來收銀,說是正黃旗沒圈地前,地裡已播下了種,種子錢總要收回來。你和魏阿姆走後,我們舉目無親,那年臘月,大雪天爹去討飯,從而再也沒有回來……“後來只剩下我苦孤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