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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部分

不壞,不過,好像有點兒狂。”康熙點頭道:“狂而不媚,朕倒是歡喜的。他為人耿直,心有不平之事不讓他說,這如何能行呢!”

半晌,康熙又問:“你過去見過伍次友?”魏東亭便將西河沿救鑑梅的事講給康熙聽,康熙正聽得有趣,聽魏東亭說不見了鑑梅父女,很感意外,便停住腳步問道:“那女子後來下落如何?”魏東亭嘆了一口氣說道:“只怕是落到鰲中堂手裡了。主子既想知道下落,容奴才慢慢查訪。”康熙點了點頭,想說什麼,又搖搖頭,只垂首不語。

君臣二人一邊說一邊走,早到了正陽門。微服出訪前帶的扈從們就守在這兒,正等得著急,見他們回來,一個個笑逐顏開,擁著康熙上了大轎。孫氏趁沒起駕,忙把一件黃色掛麵的狐裘給康熙披上,並責罵魏東亭:“下作黃子,膽子比鬥還大!出去就不想回來,涼著萬歲爺,看我揭你的皮!”魏東亭躬著身,只是笑,卻不言語。康熙卻有點過意不去,忙說:“是朕不想回來。”孫氏方才無話。

行至五鳳樓左掖門,康熙道:“已到大內了,朕想下來走走。”孫氏在旁勸說:“老爺子,罷了吧!天已經黑定了,冷風颼颼的,若著了涼,兩位老佛爺怪罪下來,都是奴才的干係。”康熙笑著點頭,乘輿進了大內,蘇麻喇姑早就等在永巷口了。

蘇麻喇姑將康熙攙下轎,帶進慈寧宮,一路上一句話也不說。康熙見蘇麻喇姑臉色陰沉,還以為自己回來遲了她不高興,忙說:“你不是常說做皇帝的要親民,怎麼我出動這麼一遭你就惱了?”

蘇麻喇姑斟上茶來,說道:“不為這個。”

康熙坐下便問:“這倒奇了,什麼事?”

蘇麻喇姑搖頭道:“我也不甚清楚,今日後晌,吳良輔從外頭帶了人來,把倭赫、西住、折克圖、覺羅賽爾弼一齊拿了,送到敬事房,還不知辦個什麼罪呢,連個訊息也打聽不出來!”

半天不在宮裡,竟出了這等事!康熙驚得手中的熱茶都濺了出來,忙問:“抓人總要有個罪名,這倭赫朕是最知道的,又是先帝手裡使過的人,憑什麼抓他來?”蘇麻喇姑說道:“這只是個口信,為什麼抓他們,奴才並不知道,聽四喜子說是幾位輔臣的主意。”

康熙聽了,只覺得心中的火直往上冒,忽地站起身來,繞室轉了兩個圈子,拍著龍案問道:“傑書呢?他是議政王,難道他啞巴?還有蘇克薩哈,幹什麼吃的?”

蘇麻喇姑冷冷說道:“蘇克薩哈大人自然爭不過人家,索尼說是病了,傑書嚇得兩腿發軟,遏必隆大概比油還滑!您沒見訥謨那個神氣勁兒,跟在鰲拜後頭,到乾清門手一擺,十七八個人一擁而上,把人綁起就走!進大內抓人,像在自家院子裡一樣!”

康熙見蘇麻喇姑語調激揚,好像有點剋制不住,知道事態的嚴重遠遠超出自己的想象。不管倭赫有罪無罪,輔臣如此藐視他,膽敢擅自在大內拿人,這一點是絕不能容忍的。當下說道:“你去!傳敬事房管事的來,我要問話!”蘇麻喇姑見康熙焦躁,反而定下心來,強自勸慰道:“今兒個晚了,再說敬事房也未必知道原委。明兒個早朝,你問問他們,看他們是怎麼個對答。”

第八章 振皇威仰仗老太后 除奸宦還需小侍女

第二天五更時分,康熙醒來時,蘇麻喇姑和孫氏早給他料理好了衣裳,又有敬事房的人來請聖駕,肩輿也已備好。康熙匆匆忙忙地用青鹽水漱了漱口,胡亂吃了兩口點心。便命起駕乾清門。打從順治帝在位的時候,便立下規矩,皇帝必須每日召見大臣,順治自己也是身體力行的。諸皇子每日四更便要起身,親送父皇御朝,然後各歸書房,所以早起已是康熙自幼養成的習慣了。

一夜沒有睡好,康熙的精神有點萎頓。但起床後照例在庭院中打了幾圈"布庫"。滿族人把打拳習武叫做布庫。出了一身汗,睡意早跑得乾乾淨淨。此刻,他坐在肩輿裡,迎著撲面吹來的晨風,清涼涼的,覺著心情安靜了許多。

待到乾清門,正是寅時二刻。他見以傑書為班首,下面一溜兒跪著鰲拜、遏必隆和蘇克薩哈。資政大臣索額圖懷中抱著一疊文書躬身立在三位輔政大臣身後。兩排御前侍衛,穿著鮮明的補服,腰懸寶刀,鵠立丹樨之下。康熙用眼掃了一下,見魏東亭垂首站在末尾,只不見了倭赫等四人,心下不禁又是一陣火起,竟不等人攙扶,霍地躍了下來,甩手進殿便居中坐下。接著蘇克薩哈挑起簾子,傑書、鰲拜、遏必隆和索額圖魚貫而入,一字兒跪下。

奏章的節略照例由索額圖稟報。索額圖一邊讀,一邊講給康熙聽,足足用了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