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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部分

。最好是貴堂迅速集結兵力,騷擾京師,讓朝廷無暇南顧,家父即可乘勢起兵,平定南方,這樣,你我南北呼應,會師中原,共圖大業。”

“那麼,吳世兄身為人質,令尊義旗一舉,你當何以自處呢?”

“光復漢業,是你我共同心願,吳某生死何足道哉!”

此言一出,楊起隆明白了。啊!鬧了半天,說的天花亂墜,原來是讓我們鬧亂子,你好乘亂逃脫呀。好吧,送給你一顆定心丸:“吳先生,既然是兩家通力合作,我們也是信義之人,豈能讓公子獨自赴難?你出京之事,包在我們身上了。”

“多謝楊先生,吳某若要離京,自有良策,不勞費心!”

李柱見吳應熊還在充硬,便緊盯著問了一句:“怎麼,世子不相信三太子的話嗎?”

“豈敢,豈敢,諸位都是信義之人麼?”

楊起隆忽然哈哈大笑:“哈……,人說曹操多疑,我看先生不亞於當年的曹阿瞞!”說著,從懷中取出一面銀牌,鄭重交給吳應雄,說道:“這是我會十二面信牌之一,送你一面!拿了它,各處鍾三郎會眾都會保護你的,又有這位威風凜凜的打虎上將隨身侍衛,還怕不能安全脫身?”

“哈……楊先生真有龍種的氣度!”吳應雄笑著站起身來,也從懷裡取出一面銀牌遞給楊起隆,“我早已仿造了一面。不然,今夜哪裡能闖入你這密室?這個假的你拿去,十二面變成了十三面,哈哈哈……”又轉身對李柱說道:“李先生,我剛才說過了,不要為我多操心,趕快動手才有出路。好了,在下告辭。”說罷,帶著皇甫保柱揚長而去。

楊起隆看著他們出去,“啪”地將假銀牌摔在桌子上,冷笑著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:“傳令,一切信牌全部作廢重造。眼下一律暫用暗語聯絡。”

李柱又加上一句:“這個吳應雄,決不能讓他回到雲南!各路香堂,一經發現,立即鎖拿!”

一場鵝毛大雪紛紛揚揚地下著,飄向城頭,飄向巍峨連綿的宮殿,也飄向爛面衚衕的茅屋草舍。整個京城籠罩在一片潔白之中,彷彿是沒有貧富,沒有貴賤。但就在這銀裝素裹的世界裡,有人煮酒論詩,有人卻啼飢號寒,那境況是絕不相同的。

此刻,周培公的心境就很複雜。他在爛面衚衕的雪地裡,已經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了。他的頭上、身上落著厚厚的一層雪,而心裡,卻是一陣發熱,一陣發冷。

自從前年在阿瑣的小攤上,吃了一碗熱豆腐腦,兩個燒餅,又受了小瑣一簪一錢,他的心,就從未平靜過。他來過許多次了,要尋訪這個姑娘卻都沒能見著,直到半年之前,才輾轉打聽到她的地址。來到門口,正碰上出來的小瑣。小瑣先是一楞,又馬上行禮:“民女阿瑣,拜見周大人。”

“周大人!阿瑣,在你的面前,我永遠是窮書生周培公,怎麼,你不出去擺攤了。咳,”我早該來的,只是……”

“周大人,民女住的這地方太偏僻。也太雜亂,不大好找。我爹病重了,我得在家侍侯他老人家,所以……倒讓周大人費心了。”

“啊,老人家是什麼病,請了大夫了嗎?讓我進去看看。”

“不不不,周大人,裡面又黑,又髒,寒磣得很。”阿瑣站定在門口,說什麼也不肯讓周培公進去。周培公抖擻著手,掏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遞過去:“姑娘,請拿上,給老人家請個大夫,抓點藥。”

“不不,周大人,我……我。”

“唉……我沒有別的意思,當年我落難京師舉目無親之時,是你好心救了我。此恩此情,周某終生難忘,更不是這區區五十兩銀子所能報答的。你先拿著,我回去找一處房子,再來接你們父女,咱們一起,共度難關吧。”

可是,當週培公找到住處,再次來到小瑣門前時,這一家卻不見了。這一帶住的大多是逃荒要飯的饑民,或臨時到京城裡找活幹的窮人,很少有固定的住戶。誰家搬來,誰家搬走,也沒人去過問,競是問不出一點訊息。

周培公暗暗悔恨沒有對自己的恩人多給一點幫助,也深深敬佩這位姑娘,雖然家境貧苦,而品德高尚,寧肯賣身為奴,也不肯低頭求人。他暗下決心,一定要找到阿瑣,報答那一粥一飯,一錢,一簪的大恩。所以,只要衙門公事一辦完,他總要徘徊在爛面衚衕附近。今日,雖然大雪飛舞,天寒地凍,他也不例外,可是,他又一次失望了。當他拖著沉重的步履,回到巡防衙門時,圖海騎在馬上,正在門口焦急地等著:“培公,你怎麼才回來?快,聖上有旨,傳我們進見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