湛的內功。果然,半個時辰之後,伍次友的臉上漸漸泛起了紅色,而胡宮山的頭頂,早已熱氣蒸騰了。
又過了半刻,胡宮山停下手來,閉目靜坐,調整自己的氣息。雲娘走過來,輕輕地為伍次友蓋好被子,站在床頭凝神望著昏睡之中的伍次友。眼中充滿了關切和愛憐,也透露著難以掩飾的悲悽和悵然,甚至忘掉了坐在一旁的胡宮山。
“師妹,你過來!”胡宮山低沉、嚴厲的聲音把李雲娘從沉思中驚醒過來,“啊……噢,師兄,你要說什麼?”
“伍先生的病已無險情,除了用藥之外,每天三次,按我剛才的方法,發內功為他治療,你能這樣辦嗎?”
雲孃的臉騰地一下乾紅到耳根,但卻堅定他說:“師兄,我能!”
胡宮山的心中一沉:唉,又是一個痴情的人!他陰沉著臉說:“不過,我要告訴你,等伍先生病好之後,你必須立即返回終南山。”
“啊,為什麼?”
“什麼也不為,這樣對你,對他都有好處。”
雲娘正要說話,卻見青猴兒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,便轉了話題:“猴兒,慌慌張張地幹什麼,給先生抓的藥呢?”
“咳,師父,別提了,師伯開的這方子,我跑遍了全城大小藥店,都說沒有這幾味藥。”
胡宮山感到奇怪了:“不對呀,我開的這幾味藥,都很平常啊,茯苓、天麻、杜仲,在大小藥店都是常備藥,怎麼會沒有呢?”
“對對對,就是師伯說的這幾味藥。藥店夥計說,這藥一向是從雲貴進來的,現在那邊封了卡子,進不來了,剩下的一點,被這裡的知府鄭太守全買去了。”
雲娘道:“鄭太守,是不是你的那個仇人的弟兄?他把藥都買去幹什麼?”
“對對,師父說得一點不錯,就是那個該死的鄭春友。聽說,他買去之後,全都施捨給了兗州的鐘三郎香堂。”
“嗯?!又是這鐘三郎香堂,師兄,這可怎麼辦呢?伍先生的病耽擱不得啊!”
“哼,不光是你的伍先生,瘟疫正在幾萬災民中蔓延,他們卻乘機囤積居奇,拿百姓的生命發橫財,真是可惡!師妹,今天晚上你們在這兒照顧著先生,我去走一趟。”
凡是沾著鄭家,挨著鍾三郎教的事,青猴兒都有氣兒,也都想摻和進去鬧騰。一年來,他跟著雲娘,練了一些功夫,也不斷聽雲娘說,師伯胡宮山如何了得。如今,師伯來到了身邊,又是去懲辦鍾三郎堂,他能不來勁兒嗎。胡宮山的話剛出口,他就“卟嗵”一聲跪倒在地:“師伯,師父,求求二位老人家,讓我跟師伯去見見世面吧。別的不行,給師伯探個路,通個風的,徒兒還能幹得來。”
胡宮山已經是第二次見到青猴兒了,他很喜歡這孩子的純真和機靈,也想看看他這些時功夫長進了多少,便答應了下來。
倆人天黑出來,不到二更就回來了。青猴兒抱著一個裝滿了藥的大包,興沖沖地走進來,衝著李雲娘說:“師父,我們回來了。嘿!跟著師伯幹得真痛快!哎,伍先生醒了,太好了,我去煎藥去。”
經過胡宮山和雲娘兩次施用內功的治療,伍次友已經清醒過來了,正在和坐在床邊的雲娘說話呢,見胡宮山進來,忙說:“宮山兄,多虧您呀。”
“哎,先生說哪裡話,前年在京師咱們曾有緣相識,伍先生的道德學問,胡某是欽佩得很的。你放心,有狗肉道士胡宮山和雲娘師妹在,閻王那裡的小鬼不敢來找你的麻煩,哈……”
幾天來,鬱結在小屋裡的愁雲,被胡空山詼諧的話和爽朗的笑聲驅散了。雲娘輕輕他說道:“師兄馬到成功,可喜可賀呀。”
胡宮山的臉色突然又難看了,氣憤他說:“哼,真是混帳透頂。原以為,鍾三郎香堂把持了這些藥,是想發財。誰知他們競要一把火燒掉。我一怒之下,宰了他們的兩個小頭目,又告訴他們的大香頭,如果這些藥膽敢不賣給百姓,我絕不饒恕他!”
青猴兒走了進來,正要訴說他們懲治邪教惡棍的經過,伍次友卻沉重地說:“宮山兄,你幹了件大好事。這裡面的陰謀很大呀。他們這樣做就是要擾亂民心,激變百姓,民心不穩,國本難固呀。”
胡宮山黃臉一沉,他被感動了:伍次友已經病到這個份上,想的還是社稷和蒼生。這份心胸比自己那除奸濟世的主張不知要高多少倍!“伍先生吶,你的話老胡都明白。你好好養病,老胡把你治好再走!”
第十九章 戀情苦怎賴不死丹 皇恩重難救轉世人
伍次友內服良藥,外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