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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8部分

響起了三聲大炮,山上、山下、江邊、灘頭,亮起了無數火把。官軍們呼嘯著、吶喊著,從天而降,衝了上來。魏東亭一馬當先,站在灘頭,指揮包剿殘匪。一位二十來歲的青年將領——年羹堯,驍勇非常,鋼刀揮舞之處,敵人無不當場斃命。穆子煦看了,不由得暗暗稱讚:好小子,心真硬,嗯,是個打仗的好料兒!

這些個賊和尚,哪能抵擋得了官軍的強大攻勢啊。不多一會,死的死了,降的降了。魏東亭下令,死了的,屍體架在柴堆上,就地焚化;活捉的,嚴加看管,聽候審訊。

忙亂之中,穆子煦突然發現,郝老四不見了,忙悄悄向魏東亭說:“大哥,今晚若不是老四,小弟就沒命了。可,他到哪去了呢?”

魏東亭吃了一驚:“什麼,什麼,郝老四他還活著?你說的是真的?”

“那還有假,不過,他說,郝老四已經死了,現在只有清風道長……”

“哦——清風道長。老四啊,你,你怎麼不與我見上一面就走了呢?唉,不說這些了。剛才我接到報告,楊起隆已經逮住了,只怕葛禮老賊聽到這個訊息會銷贓滅證,我們必須馬上去一趟總督府。”

“好,小弟一切聽大哥的安排。”

“嗯,此事我不便出頭,這個黑臉還得你唱。這樣,你帶年羹堯和楊起隆去吧。”

此時,天已交四更,葛禮早已睡下了,聽到門上來報,說一等侍衛、新任江南布政使兼江寧織造,欽差大臣穆子煦來見,他不覺有些吃驚。嗯?這麼晚了,他來幹什麼?欲待不見,又怕萬一捅了大漏子,只好起身穿衣,草草梳洗了一下,來到外邊的簽押房。

“啊,恕老夫眼拙,這位想必是穆軍門吧。當年老夫陛辭皇上的時候,咱們曾在西華門見過一面。一晃幾年了,軍門還是這樣的勃勃英姿,我可是已經老了,不中用了。”葛禮一邊說著,一邊又瞟了一眼站在穆子煦身後的年羹堯:“穆軍門,這位小將是我治下的,玄武湖標營遊擊。打起仗來勇敢得很,真是年輕有為,後生可畏呀,還望軍門多加照應。來人,與欽差大人看茶!”

穆子煦冷眼瞧著這位江南總督。只見他五十上下的年紀,三絡長鬚,修飾得整齊光潔。一副道貌岸然,居高臨下的神態,口中侃侃而談,卻又絕口不問二人來意。穆子煦不由得暗暗佩服,嗯,有兩下子,像個國舅爺的派頭。便在椅子上略一欠身說道:“制臺大人,兄弟奉了皇上密旨,為明年皇上的南巡到南京來實地查勘一下。有些事,關係重大,不得不深夜前來,驚動制臺大人,還望大人不要見罪。”

“哎?——這是哪裡話,我們都是皇上的奴才嘛。軍門既奉密旨,有什麼事需要我做的儘管說出來,我一定遵旨照辦。”

“那好,本欽差已經查明,在白河渡和毗盧院兩座山上,都有逆賊盤踞,而且架了紅衣大炮,炮口又正對著皇上的行宮。兄弟拿不準,才來與制臺商議這事兒,應怎麼回稟皇上呢?”

葛禮沒想到,這位欽差大臣一下就問到這事兒上,有點措手不及,吞吞吐吐地說:“啊?哦,這個,這個,這紅衣大炮他們是從哪兒弄來的呢?”

穆子煦冷冷一一笑:“是啊,他們這大炮是從哪兒得來的呢?”

倆人都不做聲了。葛禮緊張地盤算著,哦,面前這位欽差、侍衛,原來是專打聽這事兒的。可是風聲怎麼會露出去呢?我與索額圖之間,從無書信來往,都是派最可靠的人從中傳口信,至於楊起隆呢,是後半夜化了裝來的,絕無露風的可能。哼,你少給我來這一套。想到這兒,他神情鎮定了:“啊,穆軍門到南京才剛剛幾天,行動如此迅速,探事如此明白,真不愧是皇上身邊的人啊。至於紅衣大炮之事,下官失察,不明真相,請欽差大人全權辦理吧!”

穆子煦剛才還見葛禮神色不對,這一眨眼的功夫,怎麼又硬起來了:“哦?制臺大人既如此說,我讓你見一個人。”說完,沖年羹堯一擺手,年羹堯快步出去,立即將繩捆索綁的楊起隆帶了進來,“葛制臺,此人你認識嗎?”

葛禮矢口否認:“不,下官從未見過這個面目猙獰的人。”

穆子煦淡淡一笑:“那,我來介紹一下。這就是江湖上傳得神乎其神的朱三太子。其實是個假貨,他的真名叫楊起隆。他手下那些兵,也實在是不堪一擊。那年,在北京鬧事,他用二百多條人命,換得個潛逃隱居,想不到今日不到一個時辰,就又落入法網了。楊起隆,你有什麼要說的嗎?”

楊起隆惡狠狠地瞪了穆子煦一眼,沒有說話。

“楊起隆,我問你,策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