店主如蒙大赦,一疊連聲答應著去了。早有一個夥計恭恭敬敬捧了茶來。
高士奇因見房中沒了外人。方嘆道:“去是去了,只沒得彩頭,愧對吾兄引薦。”便將在索府會文的情形一長一短說了。
查慎行搖著扇子靜靜聽了,笑道:“索相也是小家子氣,值得這樣盛氣凌人?這麼著——明相方才還問我有沒有文人要推薦——晚上我到他府裡再拜會一趟。”
高士奇與查慎行昔年同遊江浙,雖然要好,總因一貧一富,高士奇不願仰求,不料進京一貴一賤,查慎行如此推誠相助。高士奇心中感激,卻不肯說出“謝”字,因笑道:“明珠看來倒是求賢若渴——聽說他和索額圖不睦——你倒兩面都能兜得轉!”
查慎行道:“他們都不是什麼求賢愛才。皇上如今天天查考他們,逼著他們做學問,他們這只是不得已罷了——我嘛,有時他們向我求問一些考據,去應付皇上,也說不上真有什麼面子。”
高士奇心中一動,天子如此重才,盛世將到了。正要說話,卻見老闆進來,小心翼翼地打千兒道:“高爺,你前兒定的花,花店著人送來了。”
話剛說完,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端著一盆兩色水仙進來,蔥綠的葉子襯著水紅雪白二色花朵兒,水靈靈顫巍巍十分好看,映著這姑娘修眉鳳目、淺紅馬甲、月白裙裾,恰似畫上剪下來的麻姑送壽圖。高士奇不禁呆了,在大柵欄廊下花市上,他天天見這姑娘賣花,竟未留心她是絕色佳人!查慎行睨了一眼高士奇,不禁笑道:“澹人,你究竟是看人面呢,還是看花呀?”
“哦?哦!”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