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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2部分

!想不到‘三藩’平定後,朕仍舊事事捉襟見肘!”

明珠笑道:“羅剎和葛爾丹也不過是撮跳樑小醜,何勞聖慮如此?奴才想著,不如先在北邊動手,騰出手來再治東南不遲。”

康熙道:“不!你哪裡知道,葛爾丹剽悍難制,羅剎國君換了個叫彼得的,朕看他是一位雄主。東南是國家財賦之源,不治好是決然不能在西北用兵的。”他撫了撫有點發熱的腦門,轉臉問高士奇:“呀,高士奇,你發什麼呆?怎麼不說話呢?”

“哦,回皇上!奴才在想兩句話。先定東南,再平西北,乃是皇上既定的國策,還是不要輕易改動的好。”

康熙點了點頭,“嗯,是啊,當年伍次友先生講學,朕曾與他反覆計議過的,無甲兵之盛,無盈庫之祿,斷難用兵西北。”

高士奇脫口而出:“疑人不用,用人不疑。這樣看來,似乎還要加上兩句才好。”

康熙驚奇地看了他一眼:“嗯?說下去!”

“是,主子!比如治河吧,其實靳輔不過是花錢太多,犯了眾怒,以致有人妒火中燒,交相攻訐,一出事就更不得了。若是換了旁人去治河,又有什麼兩樣?說不定還不如靳輔呢!”

“嗯,說的有理。”

高士奇受到鼓勵,越發來勁兒了:“皇上,誠如剛才索額圖所說,靳輔治河,京官攻訐的多,外官說好話的多,這就是明證!一犬吠影,百犬吠聲,大主意還須皇上自己拿定了——任憑群狗叫破巷,人主自能從容行!奴才想,下詔切責靳輔,令其自行賠補,限期修復也就是了。”

高士奇將百官比作“百犬”,還是那副嬉笑怒罵的格調。康熙不禁一笑,正要說話,明珠上前一聲道:“主子可否允許奴才前往清江實地考察一番?”

“算了,一個伊桑阿,再加一個于成龍已經鬧得雞犬不寧,何須再勞你!朕也信不過你!等臺灣打下來,朕要親自去瞧瞧,才能放心呢!”

君臣四人正在說話,熊賜履急忙忙從隆宗門走來,一進上書房便雙膝跪下,將幾份奏摺捧呈康熙,說道:“這是何桂柱剛轉到禮部的奏摺,系江南秋闈舞弊情由。因事體重大,未經部議,先請聖上過目。”

清朝的科舉,分南闈和北闈,北闈在京師,南闈在南京考試。這次應天府南闈出了舞弊的事,鬧得不可開交,康熙已經從魏東亭密摺中知道。只因魏東亭奏得匆忙,細節寫得不詳細。康熙接過摺子一邊翻閱一邊沉思。明珠知道,南闈主考左玉興和趙泰明都是徐乾學的門生,一旦興起大獄必定牽連自己,頓時嚇得臉色蒼白,心提得老高。

康熙皺著眉頭一邊看著摺子,一邊問道,“今年南闈主考是誰推薦的?朕記得好像是熊賜履?”

熊賜履有點委屈地看了明珠一眼,低頭回答:“是,是臣無識人之明,壞了國家掄才大典,求皇上重重治罪!”

“治罪忙什麼?事情還沒弄清楚嘛!各人有各人的賬,誰也不必代誰受過,起來吧。”

康熙邊說,又拿起一份奏事摺子,這摺子是江南巡撫遞上來的。上面詳細地述說了南闈考試鬧事的案情。原來因為左玉興和趙泰明兩位主考大人,收受賄賂,循私在法,有才有學問該取的沒有取,文章做得不好,不該取的,卻全部取中,以致惹惱了應試的舉人。幾百人抬著財神,擁進了貢院考場,要打主考。左,趙二人嚇得倉皇出逃,去求巡撫搭救。巡撫只好派兵前往,還借調了福建水師的一千多官兵,連勸帶哄,外加武力彈壓,這才保住了貢院沒被激憤的舉子們搗毀。鬧事的人,除首犯鄔思明逃外,其餘主犯全部監候在押,請旨處分……

看著看著,康熙的臉色變了,好啊!堂堂南闈科舉,鬧出如此千古少見的醜聞,貪贓、賣法、行賄受賂,竟敢如此明目張膽。無法無天,這還得了嗎?他伸手就要去拿硃筆,不料手竟然伸進了硃砂硯臺中。一怒之下,他勃然變色,站起身來,一腳踢翻了几案,就聽“嘩嘩啦啦”、“叮叮噹噹”的一陣亂響,滿案的文書、筆墨、紙硯、圖章、茶杯,還有幾碟點心,全都打翻在地。在場的眾大臣,一看龍顏震怒,嚇得“撲通”一聲,全都跪倒在地,低下頭去,大氣也不敢出了。在龍案後邊侍候的蘇拉太監宮女們忙跑過來,趴在地下,小心翼翼地拾掇著打碎,弄亂的東西。在門外守護的穆子煦、武丹等衛士們,也急忙跑進殿來,只見康熙氣得臉色發紫,五官都幾乎挪了位置,渾身顫抖著摘下牆上的寶劍,大聲喊道:“穆子煦,你持此天子寶劍,星夜兼程趕到南京,把那兩個貪贓枉法、膽大妄為的狗奴才,與我就地正法,取了首級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