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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6部分

,我說,您有什麼事兒,派人知會一聲,我不就去了嗎?何必大老遠的親自跑來呢?”

“哎,士奇兄,你這就見外了。如今咱們同在上書房當差,不分彼此,你怎麼老是這麼明相、明公地叫我,讓人怪肉麻的,以後叫我老明得了。哦——今個我來的不巧,你這身打扮看來是出門了?”

“是。剛才查慎行來傳旨,說皇上在西苑賜宴,招待考中的鴻儒,要各部司官都去作陪,恐怕此刻查老弟已經到府上傳旨去了。咱們一起去西苑,邊走邊談如何?”說著,他命家人備馬,明珠也連忙說:“士奇兄,讓他們多備一匹。咱們並轡而行,豈不甚好。”

騎在馬上,明珠才覺得,高士奇這人確實不同一般。他出門不坐轎子,隨從們也都騎著馬跟在後面,既顯得氣字軒昂,又不露出大臣的架勢,不由得嘆了口氣稱讚道:“高兄,你這人大事小事都與眾不同,比起你來,我真是老了……”

“哎,明兄何出此言,您才四十出頭,怎麼能言老了?索老三才稱得起是老呢。哎,你今天來找我,有什麼事兒嗎?”

“哦,靳輔來信了,除了河工上的事情外,還有件意外的訊息。”明珠一邊說,一邊把信遞了過去。

高士奇接過信來,在馬上略一瀏覽,就交還給明珠:“唉!真是一對冤家情痴啊!”

“啊?什麼,什麼?”

高士奇不願和明珠談陳潢和阿秀的事兒,便改口說道:“哦,沒什麼,關於阿秀格格的事,明兄以為如何處置呢?”

“我派人去接她,可是她和韓家都已搬遷了,下落不明。此事我拿不定主意,該不該立即奏明聖上,特向老兄請教。”

高士奇狡黠地瞟了明珠一眼:“這件事,我以為您大可不必著急奏明。如今,皇上不想和葛爾丹鬧翻,正巴不得阿秀銷聲匿跡呢。不過,全瞞著,怕也不好。依我看,你瞅個機會,悄悄地向皇上說一下,也就是了。哎,你知道嗎,索老三請了病假了?”

明珠大吃一驚:“啊,真的,前兒個見他不是好好的嗎?得了什麼病了?”

“哼哼,據我看,他什麼病也沒有,不過是玩個花招罷了。這訊息,我是聽何桂柱說的。皇上準不準假,正在兩可呢。不過,風言風語傳了出來,原來索老三門下的那些哈巴狗們,就該調過頭來,巴結你明大人了。不信,待會兒到了西苑,你就瞧他們的做派吧,哈哈——”

第十七章 宴鴻儒康熙憐孤才 赴禁宮士奇勸尼僧

高士奇的話果然不差,二人來到西苑,早有一大幫六部官員迎了上來,一個個低眉順眼“明中堂”、“高相”的叫得親熱。高士奇不願和他們瞎摻和,便拉過一個人來,悄聲問道:

“你叫宋文遠,是刑部的員外郎,我們曾見過一面,我記得不錯吧。”

那個叫宋文遠的人,見高士奇和他主動說話,簡直是受寵若驚,連忙躬身回答:“中堂好記性,下官正是宋文遠。”

“哦,我想問問你,劉芳蘭和胡家的那場官司,不知刑部如何判了?這件事,你們可得秉公處置啊!”

“是,是,回中堂的話,這案還沒結呢。劉家和胡家原來是訂了親的。胡家的老爺子是個道學先生,兒子得了癆病,他不肯退婚,硬要芳蘭姑娘過門沖喜。如今他兒子已經死了,還要芳蘭去和他死了的兒子結鬼親。劉家不知仗了誰的勢力,非要退親不行。胡老爺子幾次到順天府告狀,又被擋了回去,一氣之下,也一命嗚呼了……”

高士奇冷笑一聲:“哼,實話告訴你,劉芳蘭的後臺就是在下。你們也不想想,為什麼要逼著一個黃花閨女去跳火坑,過那終生不見天日的苦日子。你也飽讀詩書,通曉大禮,這樣做,合乎聖人之言、仁恕之道嗎?”

宋文遠當了多年京官了,一聽這話就明白了:“咳,高爺教訓得是,誰說不是這個理呢!可憐他們,自己兒子死了,還要拉上個大活人去墊背,真是沒有天理了。其實,這案子早就該了結了,可是,我們堂官說,這事,干係名教,又牽涉朝廷大員——咳,咳,想必就是高爺您了——怕人說閒話,所以遲遲未作處理。”宋文遠說著,偷眼瞅了一眼高士奇,見他神色冷峻,連忙改口:“哎,這樣吧,反正胡家的兒子、老爺子都死了,案子又沒正經的苦主,只是幾個族人哄著鬧事。他們為的不就是幾個錢嗎,只要安置好這幫王公蛋,誰還敢再來出頭告狀?”

“那,改天我派人把錢給你送去。”

“哎,中堂說這話就見外了。您老在聖上身邊辦事,日理萬機,用得著為這點小事兒操心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