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世綸苦笑了:“四爺,您別忘了,如今是太子坐鎮京城、監國理事呢!”
胤禎把牙一咬說:“哼,他沒監國時,皇上就派我當欽差了。這裡的事,我向皇上承擔責任。他雖然監國理政,可畢竟還不是皇上!好了,不說這些事了。今兒個,咱們仨人得把任伯安的案子理出個頭緒來。”說完朝門外喊了聲:“戴鐸!”
在門外侍候的戴鐸應聲而入:“奴才在。”
“傳吏部侍郎溫瑤珍進來回話。”
“扎!”戴鐸傳話去了。十三爺笑著說:“四哥,你別問溫瑤珍了,他是任伯安的死黨,不會輕易招供的。”
四爺卻成竹在胸,笑著說:“不!十三弟,我想好了,就是要在溫瑤珍身上撕開個口子,把任伯安的事弄明白。哼,不怕他嘴硬,我自有整治他的辦法。”
施世綸聽了連忙說:“四爺,您要對他動刑嗎?溫瑤珍是朝廷大臣,對大臣濫施刑法可是犯禁的呀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老施,你別怕,我不會胡來的。”
這邊正說話呢,溫瑤珍被帶進來了。他官拜吏部侍郎,四十多歲,長得面似忠厚卻內藏奸詐。一見他進來,四阿哥和和氣氣地說話了:“溫瑤珍,這次本王奉旨辦案,查到吏部,頭一個被革職的就是你。前幾天,本王曾與你促膝談心,讓你交代為什麼要給任伯安三萬兩銀子。說出來,天大的事我替你做主。你想好了嗎?”
溫瑤珍跪在地上回答:“四爺,您老替犯官維持,犯官十分感激,任伯安那三萬兩銀子,是借用吏部的公款,犯官職責所在,難辭其咎。”
一聽這話四爺的臉拉下來了:“哼哼,說得輕巧。你是朝廷的二品大員,任意將國庫銀兩私借出去,如今又情願代他歸還,你是不懂規矩呀,還是有什麼把柄被任伯安抓住了?”
溫瑤珍急忙為自己開脫:“四爺,您老言重了。任伯安原是京官,後來被罷職了,他就做起了生意。都是老熟人了,有了磨不開的時候,常來借點兒週轉銀子。四爺明鑑,京官們一個個清苦得很,一年不過百把兩的俸祿哪能夠用呢?犯官圖任伯安給的三分利息,就答應了他。請四王爺治奴才的罪。”
施世綸聽到這裡,從旁邊插了一句:“溫瑤珍,你在任伯安借錢的前幾天,還新開了一家當鋪。我們查過了,本錢是十萬兩銀子。我問你,既然當京官清苦,這十萬之數你是從哪兒弄來的?”
這施世綸不愧是問案子的老手,一句話撂出來,把溫瑤珍問了個大窩脖兒。四爺胤禎站起身來,走到他身邊說:“溫瑤珍,你是正白旗的人吧?”
溫瑤珍一愣,心想:四爺問這幹嗎?趕緊糾正說:“回四爺,奴才是正紅旗的。”
情禎哈哈大笑:“哈哈哈……你如今已經不是正紅旗的人了。我前天在內務府替你辦了轉旗的文書,如今,你是我正白旗的旗奴。怎麼樣,跟著四爺我這旗主兒,你樂意嗎?”胤禎一邊說,一邊掏出一張轉旗的文書遞了過去。
溫瑤珍接過來一看,臉刷地一下就白了。他清楚地知道,按滿族的族規,旗主對旗奴是掌著生殺大權的。如今,自己轉到了四爺這位冷麵王的旗下為奴,那還有好日子過嗎?想到這兒他說:“四爺,這,這是怎麼說呢,我原來的本主兒九爺又該怎麼想呢?”
胤禎冷冷一笑說:“嘿嘿……這話說得混賬!旗奴轉籍是內務府的事,與九爺有什麼關係。朝廷不是有禁例,不準對大臣用刑嗎?你是二品大員,我自然不能動你。可你如今又是我四爺正白旗下的奴才,你犯了罪,我就要用本旗的家法來治你,你以為怎樣啊?”
溫瑤珍一聽這話,嚇得面如死灰,渾身顫抖,趴在地下磕頭出血,連連說道:“四爺饒命,奴才有罪,求四爺超生。”
四爺露出“冷麵王爺”的本色了:“哼,超生?告訴你,犯了事就別想求饒,這就是四爺我的家法。如今,人人都說我四爺刻薄寡恩。可是,我刻薄是真,卻並不寡恩。你大概也知遣,年羹堯是我的旗奴,如今當著四川巡撫;剛才去傳你的戴鐸也是我的旗奴,他已經當了知府,馬上要放他去做道臺;還有梁皓之,也是我正白旗的旗奴,我保舉他做了河南的道臺,可是他卻在背後說我的閒話,於是我打發他到烏里雅蘇臺充軍去了。你溫瑤珍要是聽話,守規矩,我可以讓你升官,放你去當個封疆大吏。可是你要故意惹我心煩,我叫你全家去給披甲人為奴,我也可以把你裝到鐵籠子裡活活餓死。這就是四爺我的刻薄。我的毛病,可是這毛病我改不了!你懂嗎?”
四爺這話說得有情有理,可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