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
親,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
第60部分

來信。源氏大臣看罷通道:“加今,他主動求上門來,也消釋了先時違背太君遺志的不孝之罪。可他那種驕橫矜持之態,著實令人難耐。如此看,他招你去,定有意思的。夕霧答道:”他未必便有他意吧!或只因他家院旁紫藤花今年開得茂盛,況值閒暇無事,故招我去赴管絃之會罷了!“源氏道:”既然他特地來訪,你應速去才是。“夕霧不知內大臣心存何種想法,心中猶疑不安。源氏對其道:”你的袍子顏色太深,質地也不太講究。若不是參議,或是無官職之人,不妨穿你那淺紫色袍子。你既是參議,衣冠便得考究些才是。“便將自己所穿的一件華美禮服,配上非常適宜的襯衣,令隨從送往夕霧室中。

夕霧在室中精心打扮,直到暮精沉沉,才至內大臣府邪,眾人已等得焦急了。他進入府內,諸位公子,自相木以下七八人均出來相迎,擁著夕霧入內。座上均是才貌出眾的俊秀公子。但夕霧尤為超然,清秀而淳雅,氣宇軒昂,令人好生欽慕。內大臣令侍者認真設定客座,自己也整飾衣冠,準備出席。他向夫人身側的侍女們說道:“你們均來看看!夕霧公子年事漸長,相貌愈發俊秀了。其一言一行,皆從容大方。他那堂皇磊落、老成持重之相,竟超過其父呢!源氏的相貌一味儒雅柔和,看了令人歡悅,而忘卻人間所有愁苦。但於朝廷之上,這相貌卻似太過風流而少卻了一份莊嚴。夕霧公子則才深學博,氣度豪邁,世人均認為他是完美無假之人呢!”話後,整整衣冠,便出去會見夕霧。寒暄了幾句謙恭有禮的應酬之詞後,使移座飲酒觀花。

內大臣道:“春日花開,桃李梅杏各呈其豔,各散其香,奼紫嫣紅,無不令人歎為觀止。然轉瞬間,便全然不顧賞花人惜花之情,春紅凋落,花英散落殆盡,花期甚短啊!這藤花柵搬來遲,卻正合時候;且能一直開至夏天,格外令人心爽神逸,悅目喜耳。這色彩無不令人想起可愛的人兒來。”說時面含微笑,風度翩翩。月亮破雲而出,暗香盈盈,清光膜震,難於辨認花色。然卻仍以賞花為由,作歌為樂,勸酒傳杯,獻籌交錯。不多時,內大臣佯裝已醉,頻頻與夕霧交杯勸酒。夕霧心環戒備,婉言推卻,倍感頓勞。內大臣道:“在這等衰頹澆漓的末世,你乃才學淵博,應付世事遊刃有餘的有識之士。但你卻為何不能俗得我這殘燭老人之意,實是太無情禮!古書有‘家禮’之說,你也定深悉孔孟之道,然你卻未肯視我如父,逆我心願,教我好生遺恨!”大約是醉後傷感,情不自抑之故吧,他婉轉地發了一陣牢騷。夕霧慌忙道歉道:“小甥如從前孝敬外祖父母和母親般孝敬舅父,矢志不渝,無所顧惜,不知舅父何出此言?恐是小甥一時疏忽而有所怠慢之故吧!”內大臣見良機已到,便振奮精神,唱起:“春日沐藤花,末葉皆舒展……”的古歌來。早已準備就緒的棺木中將,此時便按父親旨意,在庭中折取一枝深色長穗的藤花,插在夕霧的酒杯上向他敬酒。夕霧接過酒杯,甚是惶恐。內大臣吟詩道:

“藤花實可恨,凌子老松上。因愛紫色故,其怨當釋消。”夕霧手持酒杯,面帶微笑,屈身施利,姿態十分優雅。答詩道:

“含淚苦候幾度春,花香今朝始得聞。”吟罷,回敬棺木一杯。柏木也吟道:

“春衫著妙女,卻勝此藤花。欣逢雅人賞,花色倍增光。”於是依次傳杯敬酒,吟詩賦歌。但因諸人皆酩酊大醉,所吟詩歌,語不成章,較之上品,俱遜色不少。故不詳述。

初七夜,月色清幽碧微,一沙池潭暮煙籠罩,朦朧而迷離。池畔樹影斑駁,綠葉嬌嫩明麗,尚未成蔭,周圍一片沉寂。在那些樹幹低矮。虯枝橫逸的松樹上,盛開著藤花,清麗豔雅,無與倫比。那位歌喉美妙的兵少將紅梅,婉轉唱起催馬樂《葦垣》。內大臣聽了欣喜異常,高聲道:“這曲歌真意味深長啊!”便和了節拍,欣然助唱道:“此家由來久……”歌聲高亢激越,也甚有韻!從前!日恨新怨頓釋在這愉悅灑脫宴樂之中。不覺夜色已深,夕霧佯裝倍感痛苦之樣,對柏木說道:“我頭暈目眩一夜,不堪其苦。倘若辭別歸去,恐怕路上生事,懇請在尊處借宿一夜,不知可否?”內大臣聞言,心中暗喜,便對柏木吩咐道:“頭中將,你好生安排客人寢所吧。老朽不勝酒力,早已大醉,也顧不得禮節不周,先行告退了!”說完,假裝酒醉不堪,回內室去了。柏木對夕霧說道:“想必家父是讓你借宿花陰了。哎,怎生是好?倒教我這引路人左右為難,不知何辦。”夕霧答道:“豈有輕薄之花‘託身蒼松上’?你如何說出這等令人不快之言!”便促請相木引路。柏木心中不免生嫉,但他向來認為夕霧人品高雅,讓人稱心,此後也終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