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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部分

於養育,更無暇顧及。是以雲居雁素來無甚雅趣,卻獨好嫉妒,逢其嬌喚,情狀倒亦可愛。

是夜源氏宿於紫夫人房中,紫夫人卻留宿三公主處,同她閒聊,至曉方回。紅日高升,二人方起身。源氏對紫夫人說:“三公主的琴藝精進不少了呢!”紫夫人道:“先前我曾在她那裡聽過一次,似覺尚須繼續研習。如今聞知,果然大勝往日。你如此痴心教授,她的琴藝豈有不長之理?”源氏道:“這個自然,我幾乎每日親自教授,真乃熱心老師呢!教琴極費心思,所需時間極長,故我向來不曾教人。只是這次朱雀院和皇上皆曾言道:”至少總得教她學學七絃琴吧!‘我聞之甚感歉疚。我想:“既然他們將三公主託付於我,則雖教琴甚為煩雜,這點事我卻無可推委。於是才決意教她的。”’,又說:“你年幼時,我忙於公務,無暇從容專心地教你。近數年來,又俗世纏身。我不曾悉心教你,你昨晚卻也彈得極為出色,使我容顏增輝。那時夕霧凝神傾聽,甚是驚慕。我真是喜不自禁啊/

紫夫人不僅是個風雅女子,自做了祖母,便又照撫孫子,周謹無極。凡事皆辦得完美無缺,無可挑剔,真乃塵世罕見之完人。故源氏反替他憂慮:“至為完美之人,往往夭壽,世間並非無此先例。”竟有些害怕。他所見女子,形形色色,可謂多矣,然如紫夫人般眾善兼懼者,卻是絕無僅有。紫夫人今年三十有七,源氏回顧與之多年朝夕之情,無限感慨,遂對她道:“今年除厄延壽之法會,應比往年特別審慎隆重。我常為公私事務纏身,恐有流失,淮望你自己小心在意,舉行隆重法會時,只管囑我辦理。你舅父北山僧向為祈禱法會中最可信賴的高僧,只可惜如今業已亡故了。”又道:“我自幼生長深宮,養尊處優,非常人可比。如今身高位顯,享盡榮華,實古之罕有。然我所遭磨難,也多於常人,為世人之罕見。初,我之先人,次第亡故。至我之殘年,又遭諸多傷悲之事。回思昔日荒唐之事,仍心中煩憂。諸種逆清事故,朝夕纏繞我身,直至今日。如今想來,我能活至四十七,恐是諸多苦痛所換得的吧?而你呢,除了我滴戍時離別之悲,我倒覺得並無特別煩擾之事。即便貴為皇后,亦必有煩憂瑣事。其餘人等,自然苦痛更多。如女御、更衣等上等宮人,時時須得費神應酬,又兼爭寵之憂,故而難有閒逸之時,你嫁與我,正如仍深處閨中,處處有父母前庇一般,此等閒逸豈是他人所能及?僅此一端,便足見你之幸運,其間忽地來了三公主,這誠然惹出些許苦惱,但也正是她才使我對你的情愛日漸深摯。只因此屬你自身之事,我擔心你難以看出。不過,你是通達之人,想必能夠明瞭我之真心吧廣

紫夫人道:“別人眼中,誠如你所言,我這卑微之軀已福貴天極。可我心中難言之痛,誰能知曉呢?我常為此暗自禱於神佛。”情意纏綿,諸多言語似覺無從說起。稍後又道:“實不相瞞,我自覺餘命無多。今年若再因循過去,我早有出家之誓,就請你成全了吧!”源氏道:“千萬使不得!若你棄我不顧,自遁空門,則我之苟延殘喘於塵世,尚有何意?你我朝夕相處,心動相印,雖極為平常,卻正是我人生樂趣之所在。我之真‘乙,尚望你多多體諒。”’總是予以回絕。紫夫人心情鬱悶,掉下淚來。源氏見此情景,甚覺可憐,便設法撫慰她。後來他道:“我所見女子,雖姿容各有可取之處,然熟悉之後,方知真正穩重安詳者其實難得。譬如夕霧之母,乃我初緣之女,出身高貴,與我共給百年之好。但我與她始終感情不諧,直到她死都未曾相知。至今想來,懊悔不已。回想當時光景,確以為非我一人之過。此人終日正經莊重,規矩過分,照理極可信賴。然她全無親暱之趣,四目相對,推覺壓抑沉悶。另者,秋好皇后之母,才貌品質,殊異眾人。若論情趣豐富,姿態豔雅,當首推此人。惟其性情怪僻,叫人親近木得。女子心中偶有怨恨,本是常理,但久懷於心,並不遺忘,遂致漸積漸深,卻也苦惱!與之相處,必時刻留心,處處謹慎。若要彼此朝夕直率相親,頗不可能。若對其敞懷一敘,恐被其輕瞧;若過分審慎,又成隔膜。她因有不貞之名,便遭輕薄譏議,時常嘆恨,深可同情。每憶及她的一生,便痛感自己罪孽深重,是以悉心照護其女以求贖罪。雖此女命中自有皇后之分,但畢竟因我不顧世人譏議,親朋嫉恨,竭力扶持,方得遂願。倘她九泉有知,亦當恕我前罪了。我因生性沒蕩,自昔至今,造下許多罪孽。於人則痛苦,於我則愧悔!”隨後又道:“明石夫人,出身平民。當初我輕視了她,後來才發覺此人涵養極好,表面上卑躬順從,內心裡見識高明,讓人不禁衷心讚歎呢!”紫夫人道:“別人我無從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