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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8部分

歌人皆深覺冷泉院之宮中更富情致,故而愈演愈有興致。藏人少將猜想新皇妃定在帝內觀賞,不由得。已猿意馬。踏歌人頭插棉製假花,雖無香味,然而在各具情態的表演者頭上亦生出許多情趣。歌聲優雅,舞態完美,幾乎無可挑剔。藏人少將回思去年春宵唱著《竹河》,舞近階前時的情形,禁木住悲從中來,淚盈於眶,幾乎失態。踏歌人從這裡再去秋好是後宮中。冷泉院亦赴皇后宮中觀賞。夜色愈深,月色愈明。昭月當空,亮如白晝。藏人少將踏著節拍,心念皇妃此刻必在瞧他,不禁心醉神迷,飄飄欲仙。在座諸人不斷向踏歌人敬酒。少將頗覺專在敬他一人,因而極不自在。

源侍從黃君四處奔忙,通宵歌舞,甚是疲乏。剛躺下身子歇息,便聞冷泉院遣人來召。他道:“我甚是疲乏,正欲稍歇呢。”無奈只得勉強起身,來至御前。冷泉院向他詢問宮中踏歌情狀,又說道:“領唱一向由年長並有經驗者擔任。你這般年輕,卻被選任,反比往年更好呢!你真前途無量!”言語中對他甚是疼愛。冷泉院隨口唱起《萬春樂聲向新皇妃那邊去了。蒸君相伴同行。各侍女的孃家皆有人來觀賞踏歌會,女客甚是不少,一片繁華氣象。蒸君暫在走廊門口歇息。與熟識侍女閒聊。他道:“昨夜月光明亮太過,反叫人不好意思。藏人少將被照得兩目發眩,實則並非月光之故。以前他在宮中時可從未如此。”瞭解內情的侍女聽了,無不格外同情藏人少將。又有人贊蒸君道:“你實乃‘春夜何妨暗’o啊!昨夜月光輝映,愈顯出你豔麗姿態呢。眾人皆如此評說。”簾內的侍女於是吟詩云:

“吟唱《竹河》夜,是否叫君憶?縱無苦戀情,亦含關切心。”侍女作此詩並未有言外之意,然而蔡君聽了禁不住潸然淚下。到此時他才醒悟,先前對大女公子的戀情竟那般深厚。便答詩:

“竹河湛湛水,夢隨流波去。方曉人生世,苦辛不勝多。”眾侍女皆覺燻君那惆悵滿懷的神情甚是可憐。他總令人憐愛,並非他似別人那般易將失戀的苦痛寫於臉上,而是他那高尚的人品。他說道:“再多青恐怕失禮。告辭了。”正起身欲走,冷泉院卻叫住了他:“到這邊來!”勇君雖悵然若失且心中頗不定靜,但仍去了那邊。冷泉院對他說道:“曾聽得夕霧右大臣說:”已逝六條院主往年常於踏歌會完畢後第二日舉辦女子音樂演奏會,極具情趣。而今,不論做什麼,幾乎沒有人能承繼六條院的傳統習俗。當年的六條院,擅長音樂的女子很多,即便是一次小聚會,也辦得有聲有色,情趣盎然。“說起當年,冷泉院不禁顯出無限留戀之情,便命樂人調整好絃樂器具。他自己彈和琴,新皇妃彈箏,秦君彈琵琶,三人共同演奏了催馬樂《此殿》等樂曲。燻君聽罷新皇妃彈箏,覺得她的演奏技藝比未入冷泉院時愈發精湛。那爪音彈得十分時,歌與曲皆悠揚婉轉,悅耳動聽。他心馳神往,嘆道:”唉!此人真可謂才貌雙全,實在是世間難得的女子啊!可想而知,她的容貌也定比先前嬌豔了吧。“他對她仍不能割斷情思。這種相聚時機一多,自然慢慢接近”彼此之間更加熟悉。他雖強烈抑制自己的情感,但一有機會,他便不由自主地向她訴說內心的痛苦。這於新皇妃心中產生怎樣的感覺,則無法知曉。

新皇妃於四月裡生下一女。雖然冷泉院未曾準備舉行盛大慶祝會,但群臣知道冷泉院必定很高興,皆前來賀喜。從夕霧右大臣開始,便有很多致送產湯賀禮的。玉望尚待尤其疼愛這剛出生的外孫女,抱於懷中,不肯放下。因冷泉院連續遣使前來催促,希望早日見到小皇女。故只得將小星女送回宮中。那時小星女剛滿五十日。冷泉院先前只有一位皇女,為弘徽殿女御所生。如今見這小皇女生得甚是漂亮,便特別溺愛她,新皇妃也愈加受到寵愛。弘徽殿女御的侍女為此很是不平,說道:“怎能這樣呢?”願來兩方侍女常發生一些不必要的糾葛,而兩位女主人倒並不輕易鬥氣。由此觀之,玉髦也覺得長兄左近中將的話果然很有道理。她想:“長此下去,如何了得?萬一我女兒遭受虐待,豈不被世人恥笑?是上如今固然十分寵愛她,但秋好是後與弘徽殿女御皆長年侍奉於左右,若她們不能互相親近,找的大女公子豈不要受氣嗎?”且有人亦將今上因心情不好而數次對人發脾氣之事告知於她。繼而她又想道:“我索性將二女公子也送人宮中。進後宮甚是麻煩,就讓她作個女官,司理公務吧。”便向朝廷奏請讓二女公子代任自己的尚待職位。尚待乃朝廷要職,玉髦早就有心辭職,一直未得朝廷准許。但對已故滾黑太政大臣的遺願不能不有所顧慮,朝廷便援引古文先例,准許了她的請求。眾人皆認為二女公子當尚待乃命運使然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