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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2部分

正因為如此,佛才說女子有深重的罪孽。就父母愛子的辛勞而言,男子是不大需要父母操心的。而女子呢,如果嫁了一個輕薄之人,即使是命運所迫,無可更改,為父母者還是要為她傷心。”他說的是平常人之事,但他自己哪裡又不懷著此種心情呢?尊君推究他的內心,便很是問情地。答道:“侄兒確已不再留戀世俗之事。自身也毫無一門精通的技藝。惟有聽賞音樂一事,卻實在難於捨棄。所以那位釋迦牟尼的弟子迎葉尊者,聞琴聲而忘威儀,翩翩起舞。”他以前聽到女公子們一兩聲琴聲,常覺不能展足,希望能再聽到。八親王想必是知道了他的心巴,便欲用女兒的琴聲作為他們互相親近的開端,所以親自走進女公子室中,懇切地勸她們彈。大女公子取過箏來,只略彈數聲便啞無聲息了。此時萬籟俱寂,室內甚為肅靜。天空氣色與四周光景都很動人。尊君心馳神往,頗有與女公子們隨意演奏之意。然而女公子們不願與他合奏,大約是有所顧忌吧。八親王道:“我現在讓你們熟悉一下,以後你們好自為之吧!”他準備上佛堂做功課去,臨走前吟道:

“人離草菴去,日後荒蕪時。盼君勤惠顧,不負我此言。今日與君相見,恐是此生最後一次了。只因心中感傷,難於隱忍,對你說了許多有失體統的話。”說罷潸然淚下。蒸君答道:

“我自長結契,顧拂此草菴。終身殷勤護,不敢負君言。且待宮中相樸節會之後,定當前來叩訪。”

上次那個老侍女棄君不問自語,蒸君一直記於心中。待八親王上佛堂會後,便將她喚來,要她繼續敘述上次未曾說完的話題。月亮即將沒入山中,清光直瀉入室。帝內人影窈窕,隱約可見,兩位女公子便退入內室。她們見蒸君並非世間尋常的好色之徒,說起話來斯斯文文,有條不紊,有時便也適當對答幾句。勇君心中想起句皇子迫不及待地想會見這兩位女公子。而八親王如此誠懇地自願將女兒許給我,我卻並不急於得到,便覺得自己畢竟與別人不同。他想:“其實我並不是有意疏遠這兩位小姐。我和她們如此互相逼問,在春花秋月之時,又可以向她們盡吐哀愁之情與風月之趣,從而博得她們深切的同感。象這樣的女子,如果我將她們讓與了別人,也太可惜了!”他心中已將女公子據為己有了。

黛君子夜時分告辭返京。他一想起八親王憂愁苦悶,擔心死期將至之態,深覺可憐,便打算在朝廷公務忙過之後再去造訪。旬兵部卿親王打算今年秋天赴寧治看紅葉,正為尋找適當機會而冥思苦他木斷地遣使送請書去。但二女公子認為他不是真心求愛,但也並不討厭他,惟將此信看作無關緊要的四時應酬之文,也不時回信給他。

深秋時分,人親王心情愈發惡劣了。他欲照!回遷居到阿閣梨那清靜的山寺中去,以便專心念佛誦經。便將身後之事囑咐兩個女兒:“世事無常,生離死別,在所難免。如果你們另有可以慰情之人,也許他可以消減你們的死別之悲。但你們兩人到現在也沒有能代替我的保護人,把你們孤苦伶什地棄在世間,我實甚痛心!雖然如此,但倘被這一點世俗情愛所阻,竟使我不得往生,永墮輪迴苦海之中,也太不值了。我與你們同生在世之時,就早已著破紅塵,絕不計較身後之事。然而我總希望你們不光顧念我一人,同時顧念你們已故母親的顏面,切勿有輕薄的慾念。如若沒有深綠,萬不可輕信人言而離此山莊。須知你們兩人的身分,異於普通女子,要有在此山鄉終此一生的準備。只要主意堅定,目能安度歲月,尤其是女子,如能有耐性閉門索居,免得身受世人非議,弄得臭名昭著,實為上策。”兩位女公子不曾考慮到自己的終身大事,只覺得父親一旦不在了,自己是片刻也不能生存下去的。此時聽了父親這般傷心的遺訓,悲傷欲絕。八親王心中,早已摒棄一切俗世塵念,只是多年來和這兩個女兒相依為命,因此也不忍突然別去,但在女兒更是肝腸欲斷,實在可憐。

人山便在明日,八親王便到山莊各處巡行察看。這本來是一所簡陋樸素的住宅,他暫在這裡棲身度日而已。但念自己死後,兩個女兒又怎麼能夠長久籠閉在此處呢?他一面暗自流淚,一面唸經,實在令人感動。他把幾個年齡較長的情女喚上前來,囑咐道:“你們要好好服侍兩位小姐,讓我放心離去。大凡出身本來低微卑賤、在世默默無聞的人,子孫衰微也是不足奇怪的。但在像我們這等出身的人家,別人如何看待雖可不顧,但倘過分衰敗,實在對不起祖宗,叫人萬分困苦。寂寞地安度時日,悄守家規,不墜家聲,則外間名聲可保,自己也問心無愧。如此,則意義實在非同小可。世間榮華富貴,終不能令人如意稱心。故切不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