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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9部分

。但你與其讓她出家為尼,還不如試著把她許嫁與他吧。”中將君道:“為使浮舟此生不受人凌,不遭憂患之苦,我本打算叫她閉居於‘不聞飛鳥聲’的深山之中。但今日得見意大將的神采,連我這般年紀之人也為之心動,覺得即使依附於他身側,作個奴僕也是莫大幸福。更況年輕女子,定甚是傾慕於他。但我這女兒‘身既不足數’會不會成為憂患的禍根呢?不管身份如何尊卑的女子,往往因男女之事,不但今生吃苦,後世亦要飽受牽累。如此看來,這孩子實甚可憐。無論如何,請您為她作決定,千萬不要棄之不顧。”二女公子為難地嘆道:“從以往來看,意大將情深意摯,自是可以託付。然以後怎樣,誰能預料呢?”說完便不再言語了。

翌日拂曉,常陸守派車子來接夫人。並捎來一封信,言語似頗憤激,還有些威逼之語。夫人噙淚懇請二女公子道:“以後,萬事須託付與您了。這孩子還得寄居尊府一些時日。現在,我仍未決斷讓她出家抑或其他怎樣。在這期間,還望你不要棄捨她這微不足道之身,多多教她一些道理。如此相求,實令我惶恐不安。”浮舟從未離過母親,心中頗為難受。幸好這二條院的景緻優雅,加之得以親近這位異母姐,心中亦甚覺欣慰。天色微明,夫人的車子方始開出,恰遇旬親王從宮中回來。他因想念小公子,暗地從官中出來,所以只乘輕裝車輛,未用平時排場。常陸守夫人與他相遇,連忙退避一側。匈親王的車子到了廊下。他下車後望見那輛車,問道:“此為何人?天末明便駕車離去了。”他見車子如此偷偷急駛,便根據自身經驗來猜測,認為是剛從情婦家中出來的,這想法委實荒唐。常陸守夫人隨從忙道:“是常陸守的貴夫人回去。”匈親王的幾個年輕侍從諷笑道:“聲稱‘貴夫人’?真神氣呀!”眾人均鬨笑起來。常陸守夫人聽了,想到自己身份卑微,不覺悲從中來。正因她一心牽掛浮舟之事,便希望自身高貴些方好。倘浮舟本人也嫁與一個身分卑微的丈夫,她不知會怎樣悲苦不堪呢。

旬親王進屋之後向二女公子詢問:“那個叫常陸守夫人的,與此有何來往麼?天矇矇亮之時便匆匆駛車出去,那幾個隨從還神氣十足呢。”說時帶著疑慮的口氣。二女公子聽後覺得難受,答道:“此人是大輔君年輕時的朋友,又非什麼足以稱道的人物,你何必驚詫怪異呢!你只是狐疑滿腹,說這些難聞之話。‘但請勿誣衊’吧!”說時轉了身去,姿影嬌美異常。此夜句親王徹夜未曾睡好,迷迷糊糊間,已到東方露白。直到眾人前來請安,他才走出室來。明石皇后身體原本並無大礙,今已康復了。因此眾人皆感欣慰。夕霧左大臣家眾公子便賽棋、掩韻作樂。

日色將暮,匈親王走進二女公子住室。此時二女公子正在洗髮,侍女們各自在房中歇息,室內顯得清靜而空蕩。匈親王召一個女幼童傳話與二女公子:“戲來時你卻要洗髮,讓人好不氣惱,你有意讓我孤寂無聊麼?”二女公子聽了,立即叫侍女大畏君出來答話:“夫人向來都是趁大人出外時洗髮。但近來因身體很是疲勞,已是許久未曾洗了。除了今日,本月內又另無吉日。況九月、十月皆不宜洗髮,故只得在今日洗。”言語中,很是抱歉。其時,侍女們均在那邊照顧仍在睡覺的小公子。匈親王倍覺無聊,便一個人四處閉走。忽然看見那邊西屋內有個陌生的女童,料想此處住有新來的侍女,便走去探看。透過紙隔扇的縫隙,他朝裡張望了一下,見離紙隔扇一尺左右設定了一扇屏風,屏風一端掛著帷屏。透過帷屏上一條揭起的簾布,便看見一女子的袖口露了出來,裡面襯著紫花色的豔麗衣衫,外面罩著女郎花色外套。因有摺疊的屏風相隔,從這裡窺視,裡面的人並未發覺。他猜想:這位新到的侍女定然十分漂亮吧。便小心推開那紙隔扇,悄悄地走進廊內去了,果然沒人察覺。此處廊外庭院中各色秋花正爭奇鬥豔,燦若彩錦。環地一帶的假石亦饒有情趣。浮舟正於窗前躺著觀賞景緻,旬親王又拉開了些本已開著的紙隔扇,向屏風那端窺視。浮舟以為是常來此處的持女,萬沒料到是匈親王。便起身坐著,那姿態曼妙無比。匈親王本就貪戀女色,此時哪肯錯過此等良機,便捉住了浮舟的根袖,又關上了適才拉開的紙隔扇,在紙隔扇與屏風之間坐了下來。浮舟見此,驚慌失措,忙用扇遮住臉面,緩緩回眸四顧,那神態更是嬌媚異樣,匈親王便忽然抓住了她舉扇的手。問道:“你是誰?請將姓名相告與我!”浮舟恐懼萬分,戰戰兢兢。匈親王將臉朝向屏風,遮住臉不教她看見,行動詭秘異常,故浮舟以為是新近熱切找尋她的秦大將;又聞得一陣異香,愈發認定是黛大將無疑了,不禁倍覺羞恥,卻又不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