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辰年聽著他這話雖不順耳,卻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有理,道:&ldo;這回是我不對了,下次我改就是。&rdo;陸驍滿意地點了點頭,又不由自主地賣弄起剛學的話來,說道:&ldo;真是孺子可教,知錯能改善莫大焉!&rdo;辰年現在一聽他拽詞就忍不住頭疼,忙擺手道:&ldo;快好好說話!&rdo;陸驍卻有些得意,說道:&ldo;你也聽不懂?我和你講,順平特意給我請了一個老先生來,學問比之前的那個僕人強了許多,說的話裡十句有八句我都聽不懂。&rdo;原來陸驍住在這府裡無事,一直在跟身邊伺候的小廝學說漢話,自昨日裡順平見過他與朝陽子的罵戰之後,深覺此人是可造之才,立刻就給他換了一位老先生來,專門講解博大精深的漢學,既討了陸驍的歡心,又能佔了他的功夫,免得生事。辰年不禁撫額,暗道順平果然是個人才。老先生自是比小廝強了許多,陸驍今天連錦鯉池都沒去,跟著這老先生學了足足一日的成語典故,正想找個地方倒一倒。辰年一瞧他這躍躍欲試的模樣,嚇得忙在他開口前攔住了他,&ldo;快打住!&rdo;她肚中學問不多,腦子卻是靈活,想了一想,說道:&ldo;陸驍,你學的那些東西都沒用,我教你一個有用的吧?&rdo;陸驍果然上當,問道:&ldo;什麼有用?&rdo;辰年便哄他道:&ldo;你知道你為什麼漢話說不好嗎?那是因為你舌頭不會拐彎,我這裡有個口訣,你回去背熟了,漢話就能講好了。&rdo;&ldo;什麼口訣?&rdo;陸驍又問。辰年一時也顧不上臉上塗抹的藥膏,清了清嗓子,飛快地念道:&ldo;牛郎戀劉娘,劉娘念牛郎,牛郎牛年戀劉娘,劉娘年年念牛郎,郎戀娘來娘念郎,念娘戀娘念郎戀郎,念戀娘郎,繞不暈你算我白忙!&rdo;她口齒伶俐,聲音清脆,噼裡啪啦一段繞口令背完,很是乾脆利落,然後便問陸驍道:&ldo;聽清楚了嗎?念來試試。&rdo;陸驍那裡已是聽得傻了眼,自己張了嘴試著念一遍,第一句還未說完舌頭就打了結。辰年正色道:&ldo;我給你寫下來,你回去叫那老先生教你念,只要念熟了這個,什麼都不用學了。&rdo;侍女早被辰年打發了下去,她就自己取了筆墨來,將這首繞口令寫了下來交給陸驍,鄭重囑咐道:&ldo;回去了好好念!你學了這些日子漢話了,也該知道我們夏人有一句話,那就是功夫不負有心人,只要你下了苦心,沒什麼是學不會的!&rdo;陸驍就真得捧著那張紙出了門,待他前腳出門,辰年就忍不住笑得伏倒在書案上,卻忘了臉上的藥膏,一時蹭得各處都是,只得又叫了侍女進來幫她清理。此後幾日,陸驍果然再沒來煩過她。不過,辰年的日子也並不好過。朝陽子每日都來,盯著她在午時三刻去太陽地裡運功逼毒,自己卻坐在樹蔭下指點她運功之法。這運功之法每次都不相同,真氣在經脈內遊走的順序也全不一樣,就這樣一直坐到日頭偏西,朝陽子才會上前在她背上某處穴道拍上一掌,迫她吐出些毒血出來,一天的療傷才算完畢。青州地處江北,夏天氣候炎熱乾燥,陽光十分毒辣,就這樣每天都曬上一個時辰,辰年的面板先是紅痛發癢,緊接著便開始蛻皮,再幾天過去雖不紅痛了,膚色卻是日漸變深。縱是以前也經常跟著葉小七到處跑,辰年膚色卻一直極為白皙,眼下瞧著鏡中自己,她不由惱恨地捶了捶桌子,回頭問封君揚道:&ldo;你說那黑老道是不是故意要把我曬成和他一樣黑?不然為何還非得要我對著日頭坐著?&rdo;封君揚知她這麼大的姑娘最是愛美,便笑道:&ldo;哪裡黑了?是這鏡子暗淡些,回頭我叫人給尋面好鏡子來。&rdo;他這樣睜眼說瞎話,卻偏有那不開眼的。芸生被封君揚關了多日,剛一被放出來就跑來尋他,正好遇到辰年也在,芸生第一眼愣是沒認是誰來,又多看了兩眼才認出是她,不由嚇了一跳,失聲叫道:&ldo;哎呀!謝姐姐,你這是怎麼了?臉怎的黑成鍋底一般了?&rdo;辰年面上頓時一僵,芸生瞧她這般,頓覺自己說差了話,忙又描補道:&ldo;……也沒那麼黑,像銅鍋底,不像鐵鍋底!&rdo;這話還不如不說,辰年一張俏面不由更黑,回頭恨恨地瞪了封君揚一眼,轉身摔門出了屋子。芸生忙小心地問封君揚道:&ldo;表哥,謝姐姐是不是生我氣了?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