繼續繞他的圈子,又繞得兩圈,卻是在辰年身前停下了,站在那裡默默看辰年片刻,忽地說道:&ldo;你站起來給我瞧瞧。&rdo;辰年雖有些不解,卻仍是依言從椅上站起身來。賀澤上下前後地將她仔細打量一遍,又湊到近處比了比她的身高,這才後退兩步,壓抑著一絲激動,低聲笑道:&ldo;我有法子了。&rdo;辰年不覺挑眉,&ldo;什麼法子?&rdo;賀澤說道:&ldo;我才瞧出你面龐竟與芸生有幾分相似,身形也差不太多,不如就扮作芸生出城。&rdo;辰年還以為他有什麼絕妙主意,不想竟是這樣,忍不住橫他一眼,道:&ldo;真如你所說封君揚派去城門的人都是認得我的人,難道我扮成芸生,他們就識不穿了嗎?又不是睜眼瞎子!&rdo;賀澤卻是笑道:&ldo;就這樣出去自然是不成,不過,山人自有妙計,你到時只要聽我喝令便是。&rdo;辰年狐疑地看他,他卻又低頭思量片刻,叫了心腹小廝進來,吩咐道:&ldo;我明日要出城,去問一問芸生,可要隨我一同出去。若是要去,明日就早些起身。&rdo;小廝那裡忙去了,辰年卻是越發奇怪,忍不住問賀澤到底有何法子叫她混過城門的盤查,偏賀澤卻不肯說,只叫她先安心休息,一切待明日再說。過了子牙河往北行便是燕次山,大致呈東西走向,似張彎弓一般綿延了七百餘里,從青州北部一直向東延伸至渤海之濱,曾是護衛青翼兩州的天然屏障,翻過了這燕次山,北側便是曾屬北漠的宣州,風土人情已是與中原大不相同。辰年與陸驍到達宣州城外時已是夏末,正式當地其後最好的時節,陸驍便問她道:&ldo;可要在宣州里玩耍幾日?我看這一路上封君揚都未派人追過咱們,應是也不會來這宣州了。&rdo;辰年低著頭默默啃著手中的乾糧,過了一會兒才說道:&ldo;不了,還是儘快趕路吧。&rdo;她這般無精打采的摸樣,陸驍已是快瞧了一路,此刻再不壓住心中火氣,上前一把將她手中的饅頭劈手奪下,喝道:&ldo;謝辰年!&rdo;辰年動作頓了頓,慢慢地撩起眼皮去看他。陸驍氣得將辰年從條凳上拽起,想尋面鏡子與照照自己的模樣,可此處不過是設在路邊的一處茶棚,哪裡會放的有什麼鏡子。他在原地轉了兩圈,便惡聲問茶棚老闆道:&ldo;你水缸在哪?&rdo;那老闆瞧他言行兇惡,嚇得忙指了指棚子後面,答道:&ldo;就在後面。&rdo;陸驍便強行拎著辰年走到茶棚子後面,揭了那水缸蓋子,摁著辰年去看水中的倒影,道:&ldo;你自己看看你這副摸樣!你自己看看!你還是我當初認識的謝辰年嗎?就你這副德行,我看你還是老實回頭去尋你的阿策,也省的這樣半死不活!你若是忍得下,就去給他做小,反正在我們鮮氏也有一個男子娶多個女子的,這也不算什麼!你若忍不下去,那就把他要娶的女子都殺光了,叫他只能娶你一個!&rdo;辰年初時還掙扎,聽到後面卻突然停了下來,愣愣的看向水中,就見那水中之人絨面愁苦,眉目沉鬱,便是他自己瞧著都覺得陌生,他愣愣地看了片刻,忽的閉上了眼,低下身一頭扎進了水中。陸驍看得一驚,下意識地把他拉起,可轉念一想又停下了,只鬆開摁著她的手,往後退了一步,站在那裡抱懷看著她。辰年一口氣憋到盡頭,直憋得肺裡開始悶疼難受,腦子裡空白一片,再也想不的任何的雜念,這才撐著水缸沿直起身來,無數的水珠從她頭臉上滴落,將水面上的人影砸的支零破碎,辰年大口大口地貪婪地吞著新鮮的空氣,氣還未喘勻,卻是回身笑著問陸驍道:&ldo;你過來試試,可是能比我閉氣閉得久?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