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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著連日行軍,士兵皆都睏乏,未及夜深,便都睡死了過去。而同一時刻,此處往北的幾十裡外,辰年只帶了一千輕騎,靜靜地等在一片樹林之內,已是整裝待發。那封薛盛顯寫給鄭綸的書信是假,那三千冀州軍也是假,這一切不過都是辰年與鄭綸想出的一個計策,故意誘得賀蘭淵北退,叫他一路順暢而失去戒心,然後辰年帶著騎兵趁夜偷襲,亂了賀蘭淵的軍心,而鄭綸卻另領了三萬人馬,在前面以逸待勞,等著賀蘭淵一頭撞過去。辰年面上遮著鄭綸送她的那張面具,瞧不出神情,只那雙眸子裡透露出沉靜與鎮定。她轉頭看向身側的靈雀,問道:&ldo;什麼時辰了?&rdo;靈雀答道:&ldo;子時了。&rdo;辰年緩緩點頭,沉聲道:&ldo;出發吧。&rdo;他兩個率先策馬向前,帶著這一千輕騎往鮮氏大營而去。因著戰馬腳下都裹有厚布,馬蹄踏在地上並無多大聲響,眾人先悄悄繞到鮮氏大軍身後,直到離那大營三四里外,這才驟然加快速度,向著那大營急衝過去。趁夜偷襲這事,辰年早在宜平時就幹過一次,這次再來,已是有了經驗。鮮氏人防備鬆懈,待再反應過來已是不及,只見敵軍騎兵突然衝進大營,一時間也辨不清對方有多少人馬,營中頓時大亂。不過,鮮氏人也是極為強悍,在經過最初的慌亂之後,很快便有將領組織起人馬予以反擊。辰年帶軍在鮮氏大營四下裡衝殺一陣,本想著能殺了賀蘭淵最好,不想著卻沒能尋著,又見鮮氏人也紛紛上馬,她不好叫自己人陷在營中,忙就打出訊號,帶著人撤退。賀蘭淵被人襲營,哪裡肯善罷甘休,忙派兵點將,帶著人馬就追了出來。辰年不怕他追,辰年只怕他不追。她引著賀蘭淵往北而去,直接將他誘入了鄭綸的包圍之中。這是一場惡戰,從辰年半夜襲營開始,直到翌日天黑,鄭綸才以少勝多,將賀蘭淵的大軍徹底擊潰。賀蘭淵當場被斬殺,鮮氏人死傷大半,剩下的殘兵往北逃去。鄭綸派了騎兵在後一路追擊,只等那鮮氏潰兵停下來休息的時候,就衝上去喊打喊殺,嚇得那些鮮氏人忙就又往前逃。就這樣一路跑到陵和,又跑死跑散了許多鮮氏兵,能活著回到關外的,不足原數的十之一二。至此,冀州才終算得以安穩。這一戰叫許多將領得以成名,而最為出名的那個,卻是出了這個計策,並且親自帶兵夜襲鮮氏大營的義軍首領,謝辰年。義軍上下都極為歡悅,靈雀更是替辰年高興,道:&ldo;幸好那鄭綸還算知情知趣,把這頭功記在了大當家身上,不然,咱們大夥都得尋他算賬不可!&rdo;辰年卻是不想得這份頭功,更是有些不解鄭綸為何要將這頭功記在她的身上。 醉眼迷離大勝之後,少不得要論功行賞。之前賀蘭淵帶兵從冀北打到了宜平,搶掠了不少金銀財物。這次鮮氏軍潰敗逃命,再顧不上這些身外之物,盡數被鄭綸所得。鄭綸只取了少一部分金銀獎賞自己軍中將士,剩下的全都給了辰年的義軍,義軍將士雖說都是為&ldo;義&rdo;而來,可多分金銀誰都高興。鄭綸此舉,很是在義軍中買了個好。慶功宴上,方勳與另幾個義軍頭領過來敬了鄭綸不少酒,見鄭綸喝酒極為慡快,心中更覺親近。待喝到後面,就已是與之稱兄道弟起來。與鄭綸這邊的熱鬧相比,辰年那裡就要冷清了許多。她不善飲酒,不管誰人來敬,都只用酒沾一沾唇便算了事,又因她是個年輕貌美的女子,大夥也不好強勸她酒,如此幾次,眾人也就棄了她這裡,紛紛往鄭綸那邊湊了過去。辰年並不計較這些,又坐了一會兒,索性趁著人眾人不注意,獨自一人往外而來。待出了營地有一段距離,那身後的喧鬧聲才漸漸小去,最終隱入夜色之中。此時已是初夏時節,河水豐盈,糙木新盛,偶爾有新鮮稚嫩的蟲鳴聲在糙叢中響起,不覺聒噪,卻更襯出這夏夜的寧靜。月上中天,夜色正好。辰年沿著河邊走了許久,心中才慢慢清淨下來。這一場大戰,他們以少勝多,殺敵無數,徹底扭轉了青、冀兩州的局勢,可她心中卻無多少喜悅,只有淡淡的迷惘。那些死去的鮮氏人,不管他們是如何的兇惡殘暴,罪有應得,他們都與她有著相近的血脈。他們,也算是她的族人。謝辰年深受夏人之恩,可謝辰年的母親,養她長大的義父,他們都是鮮氏人,他們可願意看到她這般帶著大軍剿殺自己的同胞?可願意她雙手沾滿鮮氏人的鮮血?突然間,她很想小寶。自她去年送了朝陽子與小寶回那山中小鎮,為著安全起見,她就再沒回去過。現在算來,已是半年有餘,小寶,該會學會走步了吧?也該學著說話了,只是不知會不會叫孃親了,可會有人教她?辰年的眼圈止不住地發熱。她在河岸上坐下,仰身躺倒在柔軟的糙叢中,靜靜地望著星空出神。也不知過了多久,就聽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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