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訊趕到。聽紇古越已經攻進城內。皆都勸賀臻棄城逃走。待日後水軍調回再作打算。賀臻卻是緩緩搖頭。他不能逃。他是賀臻。他絕不能棄泰興而逃。若是他逃了。就等於拱手將泰興送給了紇古越。便是日後水軍調回。也難奪回泰興。當今之計。唯有與紇古越在城內死戰。撐得水軍回來。這才能有一線生機。&ldo;不能走。北城丟了。再去奪回來就是了。&rdo;賀臻說道。他穩住心神。重新分派了城中防務。將那幾個將領俱都指派了出去。這才命心腹去後院尋芸生過來。過不一會兒。芸生便就隨著單音急匆匆地趕了過來。進門看到賀臻這般模樣。不由大驚。忙撲到父親膝前。急聲問道:&ldo;爹爹。怎麼了。可是紇古越又來攻城了。&rdo;賀臻微微苦笑。答道:&ldo;紇古越已經攻入了北城。泰興城已破。&rdo;芸生聽得怔忪。父親之前剛與她說過泰興無事。怎地就會突然被紇古越攻入城內。她心頭頓時湧上無盡地恐慌。&ldo;爹爹……&rdo;賀臻手撫上女兒頭髮。低頭深深看了她兩眼。沉聲道:&ldo;芸生。你聽著。爹爹要託付你一件事情。你仔細挺好。&rdo;芸生心緒早已亂作一團。聞言只能惶惶然點頭。賀臻道:&ldo;你帶著你母親。你弟弟。還有你十二哥的妻兒。從密道出城。渡江去雲西你外祖母那裡避難。&rdo;&ldo;你呢。爹爹你呢。&rdo;芸生立即問道。賀臻淡淡一笑。答道:&ldo;爹爹需要留在泰興。等著你莫家伯伯帶水軍回來。&rdo;一聽賀臻不走。芸生叫道:&ldo;不。我不走。我要和爹爹留在泰興。我。。&rdo;賀臻打斷女兒的話。&ldo;芸生。你聽爹爹說。&rdo;芸生聞言只是倔強地搖頭。一雙杏眼中滿是淚水。道:&ldo;不。我不聽。要走。大夥就都走。要不走。就誰也不走。咱們是一家人。就要不離不棄。生死都在一起。&rdo;她這分明就是孩子氣的傻話。賀臻卻聽得微笑。就連那早已冷硬的心也不覺有些發熱。他用雙手扶住女兒的頭。盯著女兒的眼睛。一字一句地說道:&ldo;芸生。你難道要看著你母親和弟弟他們死在北漠人的刀下嗎。聽話。帶著他們走。護他們周全。爹爹相信你能做到。爹爹你一點也不比辰年差。&rdo;芸生迎著父親的目光。面容一點點堅毅起來。終咬牙說道:&ldo;好。我帶他們走。&rdo;早已有心腹護衛等在了院中。瞧見芸生從廳內出來。立刻就跟了上來。芸生走得幾步。不禁又停了下來。回身看了一眼那端坐在椅中的父親。這才毅然轉身。疾步向著後院而去。五月十七。泰興城破。鮮氏左將軍紇古越率軍攻入城內。賀家軍死守泰興。在城內與北漠兵馬展開殊死爭奪。巷戰兩日。傷亡殆盡。這才叫北漠人攻下了泰興城守府。紇古越從戰馬上躍下。提刀慢慢走上前去。立於石階之下。抬眼看城守府那洞開的大門。永平二年。他揹著阿元就是從這裡出來。從這吃人的府邸中走出。他身後是沖天的火光。身前是殺不盡的惡鬼。他一步步地走。視線都被血糊住了。才終於將阿元帶了出來。從那以後。他的心中就只剩下了一個念頭。他要替阿元報仇。他要殺回來。就從這正門裡殺入。殺得賀家一人不留。時隔二十四年之後。他終於再一次立在了這裡。可是阿元。你現在去了哪裡。你可能回來再看我一眼。看著我沿著當日你曾走過的路。一步步地殺入賀家。殺了那背棄你的負心人。殺了那些謀害你的賀家人。用他們的鮮血。來祭奠你的亡靈。阿元。你陪在我身邊。和我在一起。好不好。夕陽西下。落日的餘輝照在紇古越的鎧甲之上。分明是極暖的顏色。卻泛出冰冷的光。寒了那四周的空氣。紇古越慢慢端起手中長刀。薄唇緊抿。一步步向那臺階上走了過去。 她很後悔正院之中。賀臻一身鎧甲披掛整齊。手杵長劍。倚柱而立。靜待著紇古越一步步殺近。院中剩餘的護衛已是不多。此刻還能留在這裡的。俱都是賀臻的死士。他們雖被紇古越的神勇所震懾。卻仍是不顧生死地撲將上去。妄圖攔下紇古越前進的腳步。紇古越面無表情。手揮長刀一路殺來。直到將攔在身前的最後一人砍翻在地。這才停下腳步。抬眼冷冷看向廊下的賀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