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歡喜。聽了他這話卻是無語。好在她與他相處這一段時間。知曉此人一向不會說話。因此也就不與他計較。只嘆道：&ldo;鄭將軍啊。鄭將軍。你這張嘴真是臭到無可救藥了。分明送了人東西。卻是把人得罪了。我都不知該說你個什麼好。&rdo;鄭綸愕然。抬頭看她。顯然是還不知自己哪裡又說錯了話。辰年無力地揮了揮手。道：&ldo;算了。不和你計較。說正事吧。&rdo;她將那面具放置一旁。問鄭綸道：&ldo;咱們在哪裡設伏好。還要把賀蘭淵往北趕嗎。&rdo;鄭綸收回心思。想了一想。道：&ldo;我沒有太多時間。江南空虛太久會生變故。我須得儘快滅掉賀蘭淵。好帶軍回江南。&rdo;辰年聞言有些意外。問道：&ldo;江南不穩。&rdo; 江南生變鄭綸點頭，道：&ldo;現在雖還未顯現什麼，但已是隱患叢生。&rdo;鄭綸的擔心不無道理，封君揚平定江南不過兩年時間，齊氏諸王還有不少殘存勢力未來得及清除。眼下江南兵力全都調往江北，必會引得某些人蠢蠢欲動。果然，新武四年三月，夏室皇族碩果僅存的幾位王爺，以嶺南王齊襄為首，在嶺南招兵買馬，起兵勤王，趁著江南防務空虛，只用了短短二十餘日，便就兵臨盛都城下。盛都告急，江南告急。封君揚二十萬大軍尚遠在江中平原與鮮氏慕容部交戰，回救不及，若要援救盛都，唯有先命鄭綸帶兵立刻南返。可此時，冀州的戰況也已到了關鍵時刻，若是鄭綸就此南撤，賀蘭淵必將帶軍反撲，宜平難保，青冀兩州就此落入鮮氏手中。江南與青冀之地，兩者現在只能擇其一而保。而青冀兩州若失，封君揚在江北就沒了立身之地，又會腹背受敵，也必留不得江北，唯有帶軍南下，退守宛江防線。到那時，賀家獨木難撐，整個江北都將淪陷，盡數落入鮮氏之手。辰年看著那軍報，半晌沉默，心思轉了百轉，最後抬眼去看鄭綸，沉聲問道：&ldo;你如何打算？&rdo;鄭綸唇角微抿，看著辰年不語。辰年不由笑了一笑，並未說一句勸說之言，只道：&ldo;你莫要看我，我又做不得了你的主。不過，我義軍為得是抗擊鮮氏，保國安民，絕不會跟著你去江南平叛。沒得你們，義軍一樣可以打賀蘭淵。&rdo;她話雖這樣說，可他們兩個心裡都十分明白，若鄭綸真的帶兵南退，只靠著義軍這些人，根本擋不住賀蘭淵的反撲。鄭綸目光沉了一沉，道：&ldo;此事我決定不了，需得王爺定奪。&rdo;辰年聞言，輕輕垂下了眼簾，江南乃是封君揚的根基所在，他可捨得丟了江南半壁江山，留在江北繼續抗擊鮮氏？封君揚心中，到底是孰輕孰重？數千裡之外，封君揚也在思量這個問題。封君揚遇事喜靜思，凡遇到為難之事，多會獨居一室，靜靜思量。順平深知他這一習慣，半點不敢打擾，只垂手守在門外，連茶水都不敢送進去。室內燈火足足亮了一夜，待到天明時分，順平才小心翼翼地送了一盞熱茶進去，剛將那茶杯放置案上，就聽得封君揚淡淡吩咐道：&ldo;去請韓先生過來。&rdo;順平應了一聲，忙出門去傳韓華。韓華早已是在外等候多時，很快便就從外面進來，抬眼打量了一眼封君揚的面色，問道：&ldo;王爺可有定奪了？&rdo;封君揚先飲了口熱茶，這才沉聲答道：&ldo;棄江南，保江北。&rdo;這答案卻是在韓華預料之外，他不覺微微一愣，過得片刻才說道：&ldo;棄江南，保江北，既需對抗鮮氏幾十萬大軍，又要防備賀臻反咬一口。到時便是將拓拔垚趕出靖陽關外，若無江南財力支撐，也奈何不了賀臻，怕是隻能與他分而治之。&rdo;封君揚緩緩點頭，&ldo;我知，可若是現在回去，江北必要落入拓跋垚之手。&rdo;韓華想了一想，勸道：&ldo;王爺，只要有江南半壁江山在手，我們日後還可積蓄力量，再行北伐之事。&rdo;封君揚眉間微斂，道：&ldo;江北丟不得，一旦江北丟失，鮮氏便可沿宛江順流而下，禍亂江南。&rdo;韓華道：&ldo;可齊襄一旦奪了盛都，挾天子以令諸侯，我們再要打回去，可就難了。&rdo;封君揚垂眸沉默，良久之後才緩緩地吐出口氣來，道：&ldo;齊襄奪了江南，至多不過改朝換代，江南百姓一樣可以過活。可若我就此南退，與齊襄奪江南，任由鮮氏佔據江北，江北面臨的則是滅國亡種。我之前為奪江北，先是坐看江北各家軍鎮相鬥，後又有意縱容鮮氏南侵，終害得國土淪喪，百姓受難，我已是錯了，不能再繼續錯下去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