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聽了都覺高興,一同往山下去,方勳等人更是十分識趣地躲遠了些,留出空當給靈雀與鄭綸兩人說話,靈雀感激鄭綸替她遮掩身份,低聲道:&ldo;多謝。&rdo;鄭綸未出聲,只上下掃了她兩眼,他上次見她時記得她不過是中等身量,這次再見卻覺得她似是高了許多,靈雀不覺失笑,偷偷向他抬了抬腳,叫他看自己靴子,壓低聲音解釋道:&ldo;溫大哥出的主意,鞋裡墊了東西,就這樣,好像還比辰年矮了些,不過不站在一起,別人也瞧不大出。&rdo;鄭綸略略點頭,沒有說話。靈雀是個活潑脾氣,藏不住話,忍不住問他道:&ldo;您這是要往哪裡去,怎的會到了這裡。&rdo;鄭綸不答,反而問她道:&ldo;你們現有多少人馬。&rdo;&ldo;各路人馬湊在一起,已快有九千餘人。&rdo;靈雀答道,她說到這裡難免有些得意,又問道:&ldo;鄭將軍,您現在不會懷疑我是鮮氏的奸細了吧。&rdo;鄭綸淡淡一笑,輕輕搖了搖頭,停了一會兒,忽地低聲說道:&ldo;她並不是個好脾氣,對著自己人許是溫和,對著外人卻是柔中帶剛,惹急了還會刺人,你若要扮她,與那姓方的說話就該再硬氣一些。&rdo;靈雀聽得愣了愣,這才反應過來鄭綸說的是辰年,鄭綸說完這話,自己也覺後悔,下意識地加快了步子,往前面而去,行到山腰時,就聽得傻大叫道:&ldo;瞧,有鮮氏兵從城裡出來了。&rdo;眾人往山下看去,就見從城裡出來了一隊鮮氏兵士,看方向正是往這邊山上而來,顯然是被鄭綸說準,那城中得了暗哨的訊息,過來檢視情況了,方勳看向靈雀,問道:&ldo;謝大當家,怎麼辦。&rdo;靈雀下意識地想去詢問鄭綸的意見,卻又突然想起他剛才的告誡,忙就忍下了,略一思量,沉聲應道:&ldo;先不要打糙驚蛇,避開他們吧。&rdo;她說完了,眼角餘光去瞄鄭綸,就見他似是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,眾人忙另尋了道路下山,待到山下,鄭綸謝絕了靈雀等人的相邀,帶著親衛徑直往南而去,靈雀與方勳等人則是繞回西邊山中,回了義軍的營地,溫大牙正在營中等著靈雀,瞧她回來忙問中山城的情況,靈雀概略說了,又說起遇見鄭綸的事來,溫大牙聽完,默默思量半晌,卻是猜不到鄭綸為何會在此處出現,不由嘆道:&ldo;若是大當家在就好了,她那般聰明,連問都不用問,那姓鄭的從哪來,往哪去,做些什麼,就都知道了。&rdo;靈雀這些日子來假扮辰年,甚覺吃力,而且現在義軍越聚越多,雖都是為著抗擊鮮氏來的,心卻沒那麼整齊,萬一被人認出她是個冒牌貨,定要惹出事端不可,想到這些,靈雀不覺也是發愁,低聲道:&ldo;也不知道長那裡情況如何了,可是尋到了辰年。&rdo;溫大牙又問她道:&ldo;中山城到底要不要打。&rdo;靈雀想了一想,咬牙道:&ldo;得打,否則無法立威。&rdo;溫大牙皺眉思量片刻,用力拍了一下大腿,道:&ldo;打就打,因著宜平那事,那姓鄭的對咱們大當家一直臉不是臉,鼻子不是鼻子的,他說得也未必都對,不叫咱們打中山,還不知存了什麼心呢。&rdo;他兩人商議定了,便將各路義軍頭領都召集了來,商討攻打中山城之事,這些義軍頭領多是江湖出身,論武功自是不在話下,可說起行軍打仗來,卻沒得幾個真懂的,一夥子人湊在一起討論半夜,終於定出了計策,各領了任務,這才散去。翌日,那方勳便按計劃帶了三千人馬前去攻打中山城,打不一會兒,便作勢敗退,想誘得鮮氏人出城來戰,誰知鮮氏人根本不上這當,只固守中山城,方勳上前攻城,鮮氏人便在城上反擊,方勳敗退,人家也不來追,這般折騰了大半日,鮮氏人沒多大損失,方勳人馬卻是折了幾百。這情形與之前所預料的相差甚遠,眾人大失所望,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,當中有那性子暴躁的,便高聲叫道:&ldo;哪這麼多彎彎繞繞,不如大夥一起上,某就不信咱們這麼多人,會打不下一個中山城來。&rdo;這些義軍頭領本就是頭腦發熱之人,被他這般一喊,也都紛紛請戰,靈雀一時騎虎難下,只得硬著頭皮下了命令,可這攻城不比野戰,那城裡的又是鮮氏的正規軍隊,豈是這剛剛拼湊起來的義軍可比的,靈雀等人率軍圍著中山城打了多日,非但沒能攻下城池,反倒是引來了鮮氏的援軍。這樣一來,靈雀也不覺慌了神,倒是溫大牙還鎮定些,他以前是專管聚義寨糧糙輜重的,深知這些東西的重要,便出主意去偷襲鮮氏援軍的糧糙,義軍此時已是快到絕境,只能死馬當活馬醫,靈雀親自帶了兩千精壯繞到鮮氏援軍之後,去偷襲對方的糧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