辰年點頭,輕聲道:&ldo;嗯。&rdo;陸驍從眼角瞥她一眼,又喝了兩口酒,這才說道:&ldo;看了你那封信,我就知道你心裡一直沒捨下他。&rdo;辰年曾叫溫大牙給陸驍捎了封信過去,信上請他幫忙在關外尋個地方給他們落腳,也說明了她不會過去,無需等她。&ldo;寫那信時並未想著與他和好,只是覺得不該再去打擾你,獨自一人遠走高飛最好。無牽無掛,逍遙自在。&rdo;辰年解釋道,沉默片刻,說道:&ldo;抱歉。&rdo;陸驍卻是笑道:&ldo;你道歉做什麼?這男女之事最是沒有道理可講。我只是不死心,所以才來瞧一瞧你。&rdo;他停了停,又低聲道:&ldo;與你說實話,其實你這般,我倒像是突然歇下了一副重擔,覺得輕鬆許多。你給了我一個放棄的藉口,我就可以說,你看不是我不去努力,而是感情之事實在無法勉強。&rdo;辰年笑笑,不與他再說此事,便就換了話題,問他道:&ldo;拓拔垚待芸生怎樣?&rdo; 陸驍答道:&ldo;很好,王待芸生很好。&rdo;辰年心中稍慰,卻又忍不住問道:&ldo;那為何一直不能立她為後?到底是誰在阻攔?&rdo;&ldo;這當中涉及到王庭新舊部族之間的爭鬥。有幾個部族一直反對立芸生為後,說她雖是雅善王女血脈,卻有一半血脈出自西胡,不若我們鮮氏自己的貴女血脈純正。說來我也好奇,好似有人在從中作梗,故意挑動雙方相爭。&rdo;他說著又去辰年,問道:&ldo;你猜我在慕容部看到了誰。?&rdo;&ldo;誰?&rdo;辰年不由問道。陸驍答道:&ldo;樊景雲。他雖易了容,可我瞧著就是他。&rdo;樊景雲是封君揚放在鮮氏的細作首領,在慕容部瞧到他不算奇怪。可陸驍卻特意提了他出來,辰年想了一想,便就問道:&ldo;慕容部是不是反對立芸生為後?&rdo;陸驍道:&ldo;不錯,慕容部是反對最激烈的一個部族。他們近年來勢力大增,便是王也不得不忌憚幾分。&rdo;辰年忽地明白過來,封君揚不想賀家倒向鮮氏,自然是不希望芸生成為鮮氏王后。只是這般,芸生最是無辜。辰年知封君揚行事一向不擇手段,此事又涉及到天下之爭,心中雖不贊同他這做法,卻也能夠理解。辰年沉默片刻,問道:&ldo;拓跋垚可知道?&rdo;陸驍道:&ldo;王已知曉。只是那樊景雲十分狡猾,並未抓到他。慕容氏也不肯認,只咬死了芸生血統不純,立她為後,還不如立鮮氏八大族的貴女。&rdo;辰年聽了不覺失笑,問陸驍道:&ldo;慕容氏是不是也有待嫁的貴女?&rdo;陸驍笑道:&ldo;你果真聰明,一下子就猜到了他們的心思。慕容氏明明是想嫁自己的女兒,卻不好明說,就先把八大族推了出來,引得他們也動了心。&rdo;拓跋垚當初就是靠著新興部族支援登上的王位。為著取得鮮氏那些老舊貴族的支援,這才去尋找靈骨與王女遺孤。不想靈骨與王女遺孤都尋回去了,八大族也終於肯承認他的王位了,這幾個支援他的新部族卻不肯同意立芸生為後。辰年不由嘆道:&ldo;看似只是爭一個王后,說到底,也是權勢之爭罷了。&rdo;陸驍道:&ldo;封君揚從中在推波助瀾。&rdo;辰年抬眼靜靜他。過了一會兒,才道:&ldo;他既這樣做,就有他的道理,我信他。&rdo;陸驍笑笑,不再繼續說下去。辰年用手指了江上明月,與他笑道:&ldo;你瞧瞧,我怎看著江裡的月亮比著天上的那個還亮?&rdo;她話音剛落,卻又輕輕地&ldo;咦&rdo;了一聲,奇道:&ldo;江上好似有船過來了。&rdo; 江上秋月陸驍順著辰年指的方向望過去,果然見從上游遠遠地行過幾艘船來。這幾艘船皆都靠近江心行駛,船上半點燈火全無,若不是今夜月色明亮,兩人視力又極佳,怕是根本無從發現。辰年道:&ldo;這不是一般的商船。&rdo;陸驍出身內陸,不懂這些,聞言奇道:&ldo;怎的見得?&rdo;辰年站起身來,仔細地瞧了瞧那船,道:&ldo;夜間行船本就十分危險,這幾艘船偏還連盞燈都不肯點,明顯著是要遮掩行蹤。&rdo;她思量片刻,與陸驍說道:&ldo;你不知道,泰興水軍就西邊的一座江心島上,沒準就是他們,我得去近處瞧瞧。&rdo;她說著躍下樓去,陸驍見此,忙在後跟了過去。兩人從東側下山,很快就到了江邊。只是那江面甚闊,月色雖然明亮,卻仍是瞧不太清楚江中情形。陸驍見不遠處有個渡口,旁邊停有幾艘小漁船,便道:&ldo;那邊有船,咱們兩個到江中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