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習聽得心中一動:&ldo;你想聯弱抗強,聯合冀州取宜平。&rdo;辰年笑道:&ldo;是,也不是。&rdo;她說的這般模稜兩可,縱是崔習聰明,卻也有些糊塗了,正疑惑間,就又聽得辰年解釋道:&ldo;就眼下咱們這點人馬,薛盛顯看不上咱們,更別說他若要與咱們聯合,就要落背信棄義之名,所以他不會,但是,若是咱們能奪下宜平,賀澤再想東進,要麼就將宜平從咱們手上重新奪回去,要麼就只能透過飛龍陘,而經飛龍陘,就繞不過青州,薛盛英那裡就算是為自己,也不會容他去攻自己身後。&rdo;說到這裡,崔習已是明白了辰年的意思,不由接道:&ldo;由此,我們若能佔住宜平,就算是替薛盛顯除去了一個心腹大患。&rdo;&ldo;沒錯,所以,薛盛顯雖不好明著與咱們聯合,卻是能暗中將咱們喂大,巴不得咱們往南發展,收了南太行,也好去尋宜平的麻煩。&rdo;崔習點頭,又想了想,道:&ldo;須得叫人去一趟冀州。&rdo;辰年抬眼看他,沉聲道:&ldo;我去。&rdo;崔習微微一愣,下意識地就反對道:&ldo;不行。&rdo;辰年卻是笑了,問道:&ldo;那誰去,是你能去,還是溫大牙能去,又或是朱振能去,你可能信任他。&rdo;寨中能得用的人手不足,可信的,能力有限,有能力的,卻又還不能完全信任,崔習不覺也有些發愁,沉默良久,卻仍是搖頭,道:&ldo;不論誰去,都不能是你去。&rdo;&ldo;我去最合適,我是女子,他們不易瞧起,反而更容易行事。&rdo;辰年將那桌上的地圖捲起,重新放回到書櫃上,淡淡說道:&ldo;再說,有封君揚在那裡,薛盛英不見得敢把我怎樣。&rdo;崔習聞言皺眉,問道:&ldo;你要借封君揚的勢。&rdo;&ldo;有何不可。&rdo;辰年回頭看他,微微揚眉:&ldo;他能算計我的名,我為何不能借他的勢。&rdo;☆、崔習答不上來,只得苦笑了一下,道:&ldo;沒什麼不可。&rdo;辰年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,笑道:&ldo;沒事,我心中有數,你幫我安排一下,挑兩個穩妥的人,關鍵是不得走漏了風聲。&rdo;崔習一一點頭應下,送了辰年出門。時值深秋,山間的夜晚已是有些寒冷,辰年一路慢慢走著,不知不覺竟到了朝陽子的住處,朝陽子屋門大敞著,人正在燈下整理醫案,聽見門外腳步聲,抬眼瞧了一眼,見是辰年,便就又低下頭去,口中卻是問道:&ldo;今兒怎麼有空往我這裡來了。&rdo;辰年笑笑,邁進門來,問道:&ldo;道長可有什麼吃的,我晚飯還沒吃,要餓死了。&rdo;朝陽子頭也未抬,只用筆尖點了點那邊桌子,辰年過去,從桌上的碟子裡拈了一塊桂花糕,三兩口塞進嘴裡,手裡又拿了一塊吃著,這才往朝陽子書案旁湊過來,問道:&ldo;道長寫什麼呢?&rdo;她掃了兩眼,認出那是醫案,便就又問道:&ldo;寨子裡鬧病的人多嗎?&rdo;&ldo;還好。&rdo;朝陽子答道,隨即又不耐煩地叫:&ldo;離我書案遠一點,別把點心渣子掉我案上。&rdo;辰年嘿嘿笑了一聲,將手中點心塞進嘴裡,又&ldo;啪啪&rdo;地拍了拍手掌,意猶未盡地嘆道:&ldo;道長脾氣雖然不好,可人緣卻是不差,眼下寨子裡也就在您這裡還能吃到塊點心。&rdo;朝陽子聞言撩著眼皮瞥了她一眼,道:&ldo;我瞧著你這陣子脾氣也是好了許多,還一直跟著那老和尚靜坐打禪。&rdo;他說著將毛筆擱到筆架,又指使辰年:&ldo;去搬凳子過來。&rdo;辰年忙去搬了一個圓凳放到書案旁,不用朝陽子再吩咐,坐下來把手腕伸到朝陽子面前,朝陽子手指搭上去,凝神診了片刻,面上不覺露出些滿意之色,道:&ldo;不錯,那老和尚倒是有些本事,只是不知為何你師父那裡不大管用,我瞧著她整日吃齋唸佛,都恨不得要落髮出家了,內息卻依舊是強橫難控。&rdo;辰年收回手,道:&ldo;我也勸過師父,叫她不要太執著於練成神功,不過心結之事,只有自解,旁人瞧著,再著急也是沒用。&rdo;朝陽子緩緩點頭,嘆道:&ldo;她那個脾氣,爭強好鬥,幾十年都這樣了,一時半刻改不過來,算了,隨她去吧。&rdo;辰年默了一會兒,忽地說道:&ldo;道長,我要去冀州。&rdo;朝陽子有些詫異,問道:&ldo;去那裡做什麼。&rdo;&ldo;算計,給這山裡的災民算計條活路出來。&rdo;辰年低下頭,玩自己的指尖,慢慢說道:&ldo;道長,我心裡其實也有些沒底,但是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