衝鋒陷陣,小柳膽子最小,只能做在門外放風的那個。想到葉小七與小柳,辰年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嘴角。許郎中瞧她兩眼,不覺嘆了口氣,說道:&ldo;辰年丫頭,你不要心思太重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,和旁人並無關係,該她走這一步了,便是沒有你,也會有別人推著她去走。&rdo;辰年知他是安慰自己,緩緩地點了點頭。許郎中又嘆道:&ldo;小七那孩子也是個好孩子,他只是一時想不開,待過了這陣子,許得就能明白了。&rdo;辰年默了片刻,低聲問道:&ldo;葉小七現在如何了?&rdo;許郎中答道:&ldo;他走了,小柳出事那天就走了。&rdo;辰年閉目片刻,苦澀地笑了笑,說道:&ldo;走了也好,待過上幾日,我也要離開這裡了。&rdo;許郎中沒有留她,只說道:&ldo;等身子好利索了,想走便走吧,清風寨也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清風寨了。&rdo;清風寨原本的三位大當家都已死去,新任的大當家江應晨只是臨時推舉出來,為人雖然還算公正嚴明,可智謀與武功都差著些,難免會有些不能服眾。再者說因著之前張奎宿與文鳳鳴相爭,寨中的頭領、舵主已是起了間隙,此刻那兩人雖然已死,可這間隙卻是不好彌補,只不過短短半月時間,寨中的人已是隱隱分作了幾派。清風寨,這個太行山昔日裡的霸主,眼看著就要土崩瓦解。莫說寨子裡那些倖存的老人,便是邱三這個只在清風寨待了月餘的人,得到密報都不禁有些唏噓。待再聽到辰年受傷昏迷,掙扎於生死之間達半月之久,邱三不覺愁得直扯頭髮,這樣的事情,到底還要不要報與封君揚知曉?☆、他揹著手在屋內不停地打圈,足足轉了小一刻鐘,這才回頭吩咐桌前的心腹小兵道:&ldo;另寫一張紙,把那幾句話原樣照抄一遍,附在後面。&rdo;這心腹小兵不是別人,正是邱三在青州城時籠絡的小兄弟,叫做小寶的那個。邱三隨著薛盛英回到青州後才尋到了他,特意帶在身邊養著。名義上雖說是親兵,卻並未隨著邱三進入軍營,倒是專門請了個教書先生來教他讀書。這小寶自己也爭氣,上學只不過才兩三個月,詩文雖不會做,字倒是認識了不少,給大字不識一個的邱三幫了大忙。小寶卻是忍不住問道:&ldo;三哥,這密報裡說得都是要緊事,突然加上這麼幾句廢話,瞧著真是怪異得很。&rdo;邱三聞言過去揮掌給了小寶後腦勺一巴掌,罵道:&ldo;小屁孩子懂個屁!你那滿滿一篇子要緊事,怕是也不及這幾句廢話的分量!&rdo;小寶再聰慧,也不過十餘歲年紀,自是不懂這些,聽著邱三吩咐,便老老實實地將那幾句話原樣抄了一遍,然後交於了邱三。邱三雖不識字,卻仍是仔細地將那信正面反面地看了幾遍,這才封好了,交與暗衛給已到盛都的封君揚送了過去。雲西自有秘密的傳信途徑,這封密信不過短短數日便到了盛都,化作一塊燙手山芋到了順平手上。關於封君揚與辰年的愛恨糾葛,怕是沒人再比順平知道得更多,看得更清。自從那日封君揚從城外返回,封君揚言談舉止雖然還如以往那般謙和從容,順平卻覺得自己這位主子已是大變了一個樣,若說之前他還能摸到這位主子的三四分心思,從那以後,他就連一兩分都摸不到了。這密信到底是報還是不報?順平對著那張薄紙,心中把邱三罵了個無數遍,這才故作無意地將那張紙夾在一堆要緊的密報之間,遞到了封君揚手中。封君揚習慣歪在軟塌上看這些密報,他記性極好,有過目不忘之能,因此這些密報他大多隻掃上兩眼,隨即便會交還給順平,再經由順平之手焚燬。這些事順平本已是做得很熟,這一回卻是有些忐忑,他不敢偷眼去瞄封君揚的神色,只得豎起耳朵來全神貫注地聽著他那裡的動靜。過不一會兒,就聽得封君揚輕輕地嗤笑了一聲,挑了一張紙出來扔向著順平。那張紙上灌注了他的內力,平平地飛到順平面前才往下落來。順平慌忙伸出雙手接住,又聽封君揚似笑非笑地問道:&ldo;你怎麼做事的?這樣的東西也要往裡面夾?你若是惦記著那個破寨子,不如就過去做個山大王。&rdo;順平鼻尖上冒了汗,暗暗叫一聲苦,心道你那日半夜裡叫我給邱三去信問青州的情況,難道不是為了這位小姑奶奶嗎?怎地這會又突然玩這一手?他肚中雖腹誹著,卻忙跪下了告罪道:&ldo;是小的一時沒瞧清楚,求世子爺責罰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