憑一己之力，怕是很難抵抗鮮氏大軍，萬一不敵鮮氏，那賀家很可能就會面臨兩種選擇，一是向鮮氏臣服，二就是向封君揚求助，像是有一陣清風吹過，辰年眼前的迷霧一下子散了個乾淨，她抬眼去看封君揚，沉聲問道：&ldo;賀臻早已知曉芸生在拓跋垚身邊，是不是。&rdo;封君揚不想她會突然問到芸生身上，微微一怔，深深看了她一眼，道：&ldo;是，他應是知曉。&rdo;辰年忽然覺得可笑，不禁嘲道：&ldo;賀臻可真是眼光深遠，早早地就給自己準備好了退路，縱是賀家敗於鮮氏，只要有芸生在那裡，拓跋垚也不好就真殺了老丈人，難怪他明知芸生在哪裡，卻不著急尋回。&rdo;封君揚知曉辰年聰慧，卻不想她年紀輕輕就能將事情看得這樣透徹，瞧著她唇角上那一抹嘲弄，他不覺有些心虛，她既能看透賀臻的心思，那麼他的心思也必然瞞不過她，既然這樣，不如就坦白地講給她聽，封君揚下意識地添了添唇瓣，道：&ldo;這確是賀臻為賀家留的退路，也是我為何非要與賀家聯姻的緣由。&rdo;辰年聞言點頭，笑道：&ldo;明白，賀臻若是打贏了鮮氏，那自是什麼都不用說，萬一落敗，到時候兩邊都是女婿，好歹你這個女婿還名正言順些，又有朝廷做幌子，投靠你比投靠拓跋垚有面子。&rdo;封君揚默默看她片刻，輕聲道：&ldo;辰年，我有時會想，你若是能笨上一些，那該有多好。&rdo;辰年淡淡說道：&ldo;還是不要再笨了，生活已夠艱難，若再愚笨些，那就更活不下去了。&rdo;封君揚小心看她，試探地問道：&ldo;你可有什麼想法。&rdo;&ldo;想法。&rdo;辰年失笑，瞧他一眼，道：&ldo;我沒什麼想法，你們女婿、老丈人地算來算去，和我有什麼干係，我只告訴你，封王爺，你若想做賀臻的女婿，去拓跋垚那裡搶回芸生也好，去娶那個傻女也罷，都和我沒有任何關係，我以前不是賀家女，以後也不會是，你若逼我，我就一走了之，便是走不了，還有一死了之。&rdo;她臉上笑意融融，說出口的話卻是決絕，封君揚只得應她道：&ldo;你放心，我不逼你就是。&rdo;辰年緩緩點頭，又道：&ldo;我還是有些不明白，你既然想著與賀家聯合抵抗鮮氏，為何還要誘賀澤前來，要斬斷賀臻一條臂膀。&rdo;她話一問出來，不等他回答，自己倒先想通了，&ldo;明白了，只有這般，才能叫賀臻縱是打下靖陽關，也守不住，再者說，沒了賀澤，宜平也就沒了威脅。&rdo;她說話簡單明瞭，雖不如他那些心腹幕僚周密嚴謹，卻也是句句切中要害，更何況她還是這般嬌俏可人，比起那些老謀深算的半老頭子，與她談論這些事情倒像是一種享受，封君揚不禁彎唇，微笑看她，說道：&ldo;還有一點，我與賀澤有私怨。&rdo;賀澤屢次三番地設計辰年，雖未能得手，卻也是觸怒了封君揚，他自然不能輕易饒過那人，&ldo;宜平之事瞞不過賀臻，可待賀臻離此地太遠，對賀澤cao控不便，賀澤一旦知道我與鄭綸決裂是假，又見我們一直做戲，定會猜測是我調兵不及，所以才會這般遮掩，依他的性子，會全力反撲，趕在我接手宜平之前奪回這裡。&rdo;封君揚把話全部講明，便就靜靜看她，辰年沉默片刻，忽地咧嘴笑了笑，封君揚瞧瞧她這般，不禁輕聲問道：&ldo;在笑什麼。&rdo;辰年笑著搖了搖頭，卻是沒有回答，只站起身來向封君揚告辭道：&ldo;王爺，你的打算我已知曉，我這就回去，先把災民安置在城內，絕不會去壞你的事情，待你滅掉賀澤之後，我再安排災民渡江之事。&rdo;她這樣冷靜剋制的反應，倒叫封君揚稍覺意外，封君揚看她兩眼，問道：&ldo;你的條件呢。&rdo;安排退路辰年聞言笑了笑，道：&ldo;很簡單，您大軍北上必然少不了糧糙，到時還請救濟下災民，只要別餓死太多人便好。&rdo;封君揚想了想，應她道：&ldo;好。&rdo;辰年便就拱手向他告辭，利落轉身，大步離去，順平一直在院中守候，瞧著封君揚與辰年在屋中待了這許久功夫，只當他們關係有所緩和，心中不覺也替封君揚高興，他喜笑顏開地送走辰年，回到屋中卻見封君揚默坐在椅中，面上並無半點歡喜模樣，順平腳下頓了頓，這才輕步上前，小心喚道：&ldo;王爺。&rdo;封君揚沒有動靜，只坐在那裡垂目不語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