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從王庭失蹤,她那枚靈骨便也隨之不見了。拓跋鈞壽命不長,只活了不到兩年便早夭而亡,單于之位被拓跋鈞的堂兄所得,也就是現任單于拓跋垚的父親拓跋推陵。拓跋推陵在位十五年,死後單于之位傳至長子拓跋垚手上。拓跋垚為人勇健果敢,又素有謀略,卻因其母親出身低微血統不純,而屢遭鮮氏貴族詬病。為著這個緣故,他才苦心尋找雅善王女的下落,一是想著尋回另外一枚靈骨,二也是想著能尋回聖主拓跋奚的一絲血脈。所以,陸驍才會受命南下。既然謝辰年是雅善王女遺孤,那靈骨應該在她身上才是,可她卻說從未見過什麼靈骨。陸驍微微皺了眉頭,追問穆展越道:&ldo;既然謝辰年是雅善王女遺孤,那靈骨為何不在她的身上?&rdo;穆展越答道:&ldo;當年我帶著辰年逃出,一直被人追殺不放,迫於無奈只得用別的嬰兒換下了辰年,更為了叫對方信那孩子就是辰年,就將那靈骨留在了那個孩子的身上。&rdo;陸驍皺眉道:&ldo;對方識得靈骨?&rdo;&ldo;不識。&rdo;穆展越搖頭,&ldo;可那是雅善王女貼身之物,對方自是知曉那物重要,見了那物這才信了那孩子是真。&rdo;陸驍想了一想,又問:&ldo;那個孩子現在何處?可還活著?&rdo;這一次,穆展越並沒有立即答他,看他片刻,卻是說道:&ldo;那孩子還活著,至於在哪裡,我卻不能告訴你。&rdo;陸驍想了一想,便已明白,想必此事涉及到雅善王女的隱私之事,所以穆展越才不肯說。果然就聽得穆展越又說道:&ldo;我會將那枚靈骨取回送往王庭,這靈骨天下僅此兩枚,是不是真的,單于自會知曉。&rdo;陸驍卻從他的話裡聽出了別的意思,不由問道:&ldo;你不帶謝辰年回王庭?&rdo;穆展越沉聲說道:&ldo;王庭現在極亂,若是現在將辰年帶回,只會遭到其他幾大姓氏的聯手攻擊。不如就將她先留在這裡,等王庭形勢穩定之後再將她帶回。&rdo;陸驍聞言不覺皺眉,&ldo;可單于現在需要與雅善王女的遺孤聯姻,以正血統,否則王庭那些老頑固們會不斷地拿血統來生事。&rdo;穆展越想了想,沉聲說道:&ldo;我會另外帶個女子回去,單于現在需要的是另一枚靈骨與頂著雅善王女遺孤名頭的女子,至於這個遺孤是不是真的,他不會介意。&rdo;陸驍承認穆展越說的話有道理,可這畢竟算是欺瞞拓跋垚。他沉默半晌,說道:&ldo;我要將此事報與單于知曉。&rdo;穆展越卻淡淡說道:&ldo;放心,我不會瞞他。&rdo;兩人終於就此事達成一致,這才換過話題說起了別的事情。穆展越問陸驍道:&ldo;辰年為何又回了清風寨?手臂怎地還傷了?&rdo;他之前在殺薛直之時便已料到了清風寨的命運,所以才把辰年帶離清風寨,卻不想辰年竟然又回了那裡,胳膊還受了傷。陸驍將他來到辰年身邊後發生的事情都一一告訴了穆展越,不知怎地,他卻故意掩下了辰年與封君揚之間的愛恨糾葛。穆展越本就對男女情愛之事不甚敏感,在盛都見到封君揚時只覺得那人謙和有禮,也沒瞧出什麼異樣,現聽陸驍說這些事情,更是絲毫沒有生疑。兩人站在雪地之中說了許久,這才轉回寨子。辰年等人俱都在堂屋之中,那孩子已被餵了煮爛的麵餅糊糊,總算是止住了啼哭,躺在哥哥楊熠身邊睡了過去。溫大牙這才長鬆了口氣,不由感嘆道:&ldo;現在想來那崔小二也甚是不易,自己還是個半大的小子,竟然能帶著這娃娃熬了過來。&rdo;他話說完,才想起崔小二其實並不叫崔小二,應該叫楊熠才是。溫大牙不覺看了一眼那仍昏迷不醒的楊熠,低聲問辰年道:&ldo;謝姑娘,那小子真的是楊成的兒子?&rdo;&ldo;應是真的。&rdo;辰年點了點頭,卻又輕聲與溫大牙說道:&ldo;溫大當家,我覺得大夥最好還是把此事忘了的好。他既然說自己姓崔,那便姓崔好了。&rdo;眼下那些官兵雖是被他們殺了,可青冀兩州皆都還在薛氏兄弟手中,只要楊熠身份洩露出去,那早晚還要引得官兵過來斬糙除根,到時免不了又要殺人滅口。溫大牙如何想不明白這點事,聞言忙點頭,道:&ldo;正是,正是,回頭我就一個個囑咐他們去,莫說崔小二是誰,就是昨夜裡發生的這些事,大夥也都要忘得乾乾淨淨才好!等大夥緩緩力氣,我就帶著他們去將那些官兵的屍體都遠遠的埋了,叫誰也不知道他們來過咱們這裡。只是??&rdo;他面上又露出為難之色,眼睛看向院中那些已是無主的戰馬,&ldo;這些馬怎麼辦?要是白白扔了,那也太可惜了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