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大牙又肅了臉色。與眾人說道:&ldo;我問大夥這個。不是要與你們說笑。我是想著商量一下日後咱們該怎麼過活。我溫大牙無能。非但不能領著大夥過上有酒有rou的好日子。就連一日三飽都混不上。我實在愧對大夥的抬舉。既然這樣。我也不佔著這個位子了。&rdo;他話未說完。便有人失聲叫道:&ldo;大哥。這可不成。&rdo;眾人也紛紛叫嚷起來。溫大牙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安靜。又沉聲說道:&ldo;我話既已出口便是定了主意。兄弟們不要再勸。先聽我把話說完。我這裡有三條道:一條是咱們大夥重新推個大當家出來。帶著兄弟們繼續混下;一條是各自散了。或金盆洗手。或改投他處。&rdo;溫大牙說到這裡卻是停住了。只等著看各人的反應。瞧著大夥皆都搖頭說不行。這才又說道:&ldo;既然大夥都不同意這前兩條。那就只剩下了最後一條路。&rdo;他抬手又指了指屋外。&ldo;咱們得想法攀上外面那兩位。就瞧著那兩位的心性。不過只在咱們這裡借宿了兩日。便肯冒這麼大的風險出手相救。若是大夥能死心塌地地跟著他們。日後他們絕不會扔了咱們不管。&rdo;他一說完。眾人一時都沉默了下來。就在這時。突聽得肖猴兒從門口竄了回來。低聲說道:&ldo;他們往這邊過來了。&rdo;溫大牙忙壓低聲音又問眾人道:&ldo;我溫大牙是要走這溫大牙一聽辰年說的這話,心裡不覺有些發慌,又怕已惹了她不悅,忙帶著大夥磕下頭去。辰年見此只微微笑了笑,拉著陸驍不急不緩地在一旁坐下了,也不說話,任這群人跪在地上給自己磕頭。溫大牙本料著辰年心軟,磕不幾個頭就會叫大夥趕緊起來,他們也好藉著這機會提要求出來。誰知她竟拉著那陸驍坐下了,看戲一般地看著他們磕頭。這與他預料的全然不同,倒叫他心裡一下子沒了底,也不知這頭是繼續磕下去,還是就這麼自己停下來。跪在後面的傻大最先不磕了,他人高馬大,一會兒的功夫就把自己磕得有些發暈,也顧不得溫大牙的交代,自己就先停了下來,直直地看向辰年。辰年卻向著他笑了笑,偷偷地向他抬了抬手指,示意他先站起來。傻大也沒猶豫,很聽話地站了起來。因著他在最後,溫大牙等人也瞧不見他,更是聽不見辰年與陸驍發話,只得硬著頭皮繼續磕下去。又過片刻,竟聽得辰年百無聊賴地問陸驍道:&ldo;他們這是磕了多少個了?&rdo;陸驍奇道:&ldo;還要計數?這我可忘了,只能從頭數了。不過這多人我可記不過來。&rdo;辰年便漫不經心地說道:&ldo;那就只數溫大當家一個人的吧。&rdo;溫大牙聽了這話,一腦袋差點沒扎到地上去,等聽見陸驍竟真得一本正經地數了起來,他這頭就再也磕不下去了,只得停了下來。他早已瞧出辰年才是主事的那個,便頂著已經有些紅腫的額頭,可憐巴巴地看向辰年。辰年笑了笑,還是剛才那句話,&ldo;溫大當家,我從不受人脅迫。&rdo;溫大牙咬了咬牙,說道:&ldo;謝女俠,大夥想求著您收留咱們。&rdo;辰年聞言訝異地挑了挑眉毛,道:&ldo;溫大當家,這可是你們的寨子,我們不過是借宿的人。&rdo;溫大牙點頭,&ldo;您也在這裡留了幾日,知曉咱們寨子到底是個什麼光景,若不是有您兩位在這兒,昨夜裡大夥做了那些官兵的刀下之鬼了。他們都叫我一聲大哥,可我是既養不活他們,也護不住他們,我實在沒臉做他們的大哥了。&rdo;他說著,又將跪在地上的這些人指給辰年看,&ldo;謝姑娘,您再看看咱們這些人,說出去是山匪,像是多麼威風一樣,可大夥要是能在外面討口飯吃,誰會躲進這山裡來?不是在官府有案底的,就是沒人要的歪瓜裂棗,也就是在道上嚇唬嚇唬過往的客商,詐兩個飯錢,就連那打家劫舍殺人滅口的狠勁都沒有。說句不怕您笑話的,農忙的時候,咱們還要給那大戶去做短工,只為著賣把力氣換口糧食。咱們和虎口嶺那幫殺人劫貨的傢伙不一樣。&rdo;溫大牙說得言辭懇切,辰年不覺收了臉上的嬉笑,沉聲與他說道:&ldo;溫大當家,您起來說話。&rdo;溫大牙聞言卻是仍不肯起身,繼續說道:&ldo;我知道就這樣訛上您實在不該,您本是好意救了咱們,咱們卻像狗皮膏藥一般甩不掉。可我真是沒別的法子了,求您給大夥指條生路。&rdo;他說完便又伏下身去給辰年磕了個頭,這個頭磕得極重,全不像前面那般偷巧。辰年半晌沒有說話,在那裡靜靜地看了溫大牙等人良久,這才肅然說道:&ldo;溫大當家,不是我不肯出手幫你們,而是我自己也是無根浮萍,還不知會飄到哪裡。&rdo;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