臥室,除了一張床和書桌,屋內沒有其他東西。
她有些奇怪地回頭,鄒夏安已經退到門口,總是沉靜的臉上突然露出得逞的笑意。
“你……”
她朝前走了兩步,空氣裡像是突然豎起一道透明的牆,將她困在了裡面。
鄒夏安的目光看向房頂,她順著他的視線看上去,臥室屋頂上,用硃砂畫了一個陣法。
困魔陣。
“我是殺不了你,可是這個陣法可以永遠困住你。”鄒夏安雙手插在褲袋裡,有些輕鬆地倚著門框:“如果你不解除和白慼慼的契約,就在這裡呆一輩子吧。”
冬禪在陣法內橫衝直撞半天,終於認命,惡狠狠瞪著他。
“好,我答應。”
契約的條件由她決定,雖然無法作廢,但只要不涉及生死,便可以延期。
“我可以等她正常死亡後再拿走她的靈魂,但是在過去的十九年裡,她依靠契約得到的所有東西都將失去。”
任何東西都要付出代價,鄒夏安並不同情為了明星光環和惡魔做交易的白慼慼。
他從門後取下購物袋搭在肩上:“等契約約定時間過了我就放你出來。現在我要去超市,你給我老老實實待著。”
出門的時候,冬禪在身後大吼:“我要吃冰淇淋!草莓味的!”
鄒夏安眼角抽了抽。
趁著他逛超市的時間,冬禪又想方設法衝破困魔陣,但是一點用都沒有。
之所以名為困魔,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。她垂頭喪氣坐在地上打量這間屬於鄒夏安的臥室,視線掃過床頭時,突然看見被裱在相框裡的半張新聞報紙。
報紙上有一行黑字標題:匯安街路口發生重大車禍。
照片已經泛黃,仍然可見人行道上那一灘血跡,救護車在路面上碾過道道血痕。
而就在這些車輪血印之間,有一個用鮮血畫下的極不起眼的圈。對於普通人那說,那可能只是一道車輪留下的痕跡。
而對於瞭解的人來說,那是一個陣法。
召喚惡魔的陣法。
冬禪的神思剛剛飄遠,就被關門的聲音拉回,她衝著門口喊:“草莓冰淇淋呢?”
鄒夏安將食物塞進冰箱,面無表情走過來,遞給她一個甜筒:“只有巧克力味的。”
冬禪一臉嫌棄,嘆了聲氣:“唉,那將就著吃吧。”
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間,他點火煮飯,冬禪啃完冰淇淋繼續喊:“鄒夏安你在做什麼好吃的啊?給我也做點啊。”
他沒理她,她就接著喊:“我喜歡吃火鍋,不過這個在家裡弄太麻煩了。要不你炒個青椒肉絲吧?我也蠻喜歡吃的。”
鄒夏安舉著鍋鏟衝過來:“你能不能閉嘴!”
冬禪笑眯眯的:“想讓我閉嘴啊?那你放我出來啊。”
“想都別想。”說完,舉著鍋鏟又回去了。
冬禪心情突然變得好起來,坐在地上敲地板打著拍子唱:“我是一隻小小小小鳥,噢耶,想要飛啊飛,噢耶,卻怎麼也飛不高嗷嗷嗷……”
鄒夏安有氣無力的聲音飄過來:“青椒肉絲是吧?沒問題。”
03:
指標指向凌晨十二點五分,鄒夏安撥通了白慼慼的電話。
她還活著,接了電話,只是嗓音輕的像風:“我什麼也沒了,房子,身價,錢……”
“能保住命就不錯了。”鄒夏安淡淡開口,“安置一下重新開始吧。你才二十九歲,時間還長。”
白慼慼笑了一聲,跟他道謝。
掛了電話之後,冬禪眨著眼對他笑得歡:“現在可以放我出來了吧?”
鄒夏安冷笑:“放你出來你繼續害人怎麼辦?”
冬禪氣得直跺腳,手指顫抖指著他:“你言而無信!卑鄙無恥!”
“和惡魔還講什麼誠信。”
見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,冬禪顫巍巍比出三根手指:“我發誓我不會害人的,我拿人格擔保!”
鄒夏安挑眼:“你是人嗎?你那叫魔格,沒有擔保價值。”
冬禪覺得自己活這麼久,就沒遇到過這麼無恥的人。
她氣得原地打轉,眼光掃到床頭上的那張新聞報紙,頓了一下,唇角突然彎起來。
“你想知道十八年前,六月十五日的凌晨,匯安街路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?”
鄒夏安臉色一下沉下來:“你知道什麼?”
冬禪撇了下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