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鄭尚武唬。
“老么,你知道我爸和你爸在較勁,我信裡說到你的優點,我老爸興許根本就沒說,單說那些事情了。”沈永芳看了那戰士一眼,笑了笑,又細聲細氣地向鄭尚武解釋。他在約鄭尚武談話之前,已經做了一些思想準備。
鄭尚武抬眼看了看沈永芳被硝煙燻黑的臉,顯然,沈永芳是真誠的,要不一個好學生何必拉下架子跟搗蛋兵說話呢?事實上,當鄭尚武回到高地後,九班的其他戰士談到了剛才的防禦戰,對沈班長的勇敢也是讚不絕口。
事情在沈永芳的稍微委屈下說清楚了,幾年來的隔閡也似乎一下被這戰場上突然升騰著的戰友情消除。
鄭尚武正要說幾句溫柔點的話,卻聽排長範抗美在遠處的塹壕裡喊著:“鄭尚武、沈永芳,開會!”
升格為班長的他如今也能參加“諸葛亮會”了。
兩人迅速整理了一下並不好看的軍容,互相笑了笑,貓著腰透過交通壕,跟排長來到連部的指揮位置——高地主峰處的一個小山洞。
班排長們已經聚集在山洞裡,看到鄭尚武到來,不知道是誰首先鼓掌,反正劈哩啪啦的掌聲莫名其妙地就響了起來。鄭尚武消滅敵軍炮兵,繳獲三門迫擊炮,加上潛伏哨及時發現敵軍偷襲的功勞,還有夜間的戰績,在763A高地上,一個戰鬥英雄般的人物形象正在形成。
掌聲,被連長陳鋼抬手示意壓了下去,也讓有些受寵若驚而難為情的鄭尚武感覺輕鬆了一些。
“現在,不是慶功的時候。”連長潑了一瓢冷水後鋪開了那張要命的地圖,指點著說道,“營主力在763以北遭遇敵軍的潰兵,暫時被糾纏住無法及時增援我們。因此,獨立作戰十二小時的期限延長了。呃,當然,主力在宏河右岸打得相當出色,完全突破了敵軍的正面防線,正在向縱深挺進!”
頓時,周圍響起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,接著,就是一陣難耐的沉默。
指導員嚴崇德發現眾人的情緒都不高,還有一些人滿臉都是擔憂的神色。他知道,依靠一個加強連的兵力要長時間堅守763A是不現實的,剛才能夠打退敵軍的進攻,一半是因為尖刀連及時奪取了敵軍陣地,有了堅強的依託和一些繳獲的補給;另一半是因為鄭尚武潛伏哨及時預警,還在敵後造成了不小的混亂,讓慌亂中的敵人無法判明情況才倉皇撤兵。實際上,以尖刀連有限的兵力,根本無法迫使一個多營的敵軍完全撤退。這些情況班排骨幹們都清楚,因此才向鄭尚武報以掌聲,也因此在得知主力不能及時增援後,才露出擔憂的神情。
現在,是政治指導員為戰士們加油鼓勁的時候。
“我們有堅強的陣地,還有繳獲的大量武器彈藥,不是剛剛增加了三門迫擊炮嘛?!同志們,戰爭中包涵著太多不確定的因素和變數,對此我沒有什麼可說的,只想借用劉帥的一句話——狹路相逢勇者勝!”
“對!勇者勝!”連長忙接住指導員的話,揮動手臂有力地做了個下定決心的手勢。
沈永芳偷偷拉扯了一下鄭尚武的衣袖,示意他說兩句提氣的話。戰場上,有時候較高的指揮員級別並不頂用,戰士們寧願相信和依賴那些勇者,就如鄭尚武這樣的人物。說來好笑,戰前這位人物還是全連大多數人都在腹誹的物件。
鄭尚武癟癟嘴,他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出風頭,說句實在話:除了鬧脾氣說怪話、髒話,這位仁兄還沒在人前正兒八經地發過言。
連長顯然注意到幹部戰士的心理需要,也想到了正好有這麼一個人物可以利用一下,於是他向鄭尚武點點頭,點名道:“鄭尚武同志,說說你的看法。”
瞬間,主動變成被動,可以逃避變成無法拒絕。鄭尚武苦笑著看看連長,摸摸戴著軍帽的後腦勺,勉強地笑著道:“沒啥說的,打仗嘛,不提起精氣神就只能被狗日的敵人消滅。”
說著這話,鄭尚武不由想起英勇戰死的張勇,難道這兄弟不勇敢嗎?看看現在,因為主力不能按時到達,導致全連都陷入了危險的境地!此時,作為軍人興許只有一條路可走——像過河的卒子一樣向前,向前!
“對,戰爭,就是最劇烈的你死我活的鬥爭,誰軟蛋誰完蛋!”指導員立馬抓住了戰機,肯定了鄭尚武的話並作出富有政治哲理而通俗的延伸。
連長笑著擺擺手,又道:“同志們,困難不是不可以克服。營主力在北邊拖住了敵人大量潰軍,那麼我們北面的壓力就大大減輕,可以將有限的力量轉用到南面阻擊敵軍援兵上。因此,我和指導員,副連長商議了一下,理了